地谋划栽赃细节,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他指尖发麻,却浑然不觉。
他想起陆云许昨天在军需库说的 “给你机会找回初心”,想起父母送他入营时,塞给他木牌时期盼的眼神,心里的后悔像潮水般涌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
他不该告密,不该一时懦弱,把一个想帮大家讨回公道的人推向死路。
可当他抬头,撞见李三石投来的冰冷眼神,那眼神里的威胁像刀子,到了嘴边的 “别这样” 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只能死死攥紧胸口的 “诚” 字木牌,任由指甲把木牌的棱角磨得发烫,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一点内心的罪孽。
“林资诚。”
李三石突然转头看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明天一早,你去叶根的营帐外‘偶遇’他,就说‘最近军需库总丢些零碎东西,昨晚我起夜路过,好像看到有人在暗格附近徘徊,形迹可疑’。不用明说陆尘,叶根会立刻带人去查。”
“我、我知道了。”
林资诚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他不敢看李三石的眼睛,只能死死盯着地上的碎瓷片,声音细若蚊蚋。
“我会按您说的做。”
夜色渐深,营区里的灯火渐渐熄灭,只剩下巡逻兵的火把在黑暗中晃动。
林资诚走出李三石的营房,冷风裹着营区特有的铁腥味吹过来,让他打了个寒颤,浑身的热气都被吹散了。
他没有回自己的营帐,而是鬼使神差地绕到军需库的后门,借着朦胧的月光,看着库门上锈迹斑斑的铜锁。
暗格里藏着的灵草,是士兵们疗伤的救命药,却要被李三石他们用来栽赃一个无辜的人。
他伸出手,想去推开库门,想把暗格的位置偷偷告诉陆云许,让他避开这个陷阱。
可手刚碰到冰凉的铜锁,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
是于博,正提着灯笼往这边走,显然是来检查暗格,做最后的布置。
林资诚慌忙收回手,假装在整理库门前堆放的旧甲箱,指尖胡乱地拨弄着甲片,心里慌得像揣了只兔子。
于博走到他身边,用灯笼照了照他的脸,灯光刺眼,语气里带着审视的怀疑:
“林官怎么在这里?这么晚了还不回营休息?”
“我、我来看看库存,怕明天核对灵草时出错,提前熟悉一下位置。”
林资诚低下头,避开于博的目光,声音都在发飘。
“没什么事,我这就回去。”
说完,他几乎是逃一般地转身离开,脚步踉跄,连头都不敢回。
只留下于博站在库门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掏出钥匙,打开库门,提着灯笼一步步走向暗格的方向,灯笼的光在黑暗中摇曳,像鬼火般诡异。
不远处的了望台上,夜风卷着微凉的气息掠过,陆云许和林月萱并肩倚着栏杆,还在低声讨论着收集证据的计划。
林月萱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纸边被反复折叠得发毛,正是她从文书室偷偷抄下来的军需处支出记录。
她指尖点在一行字迹上,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眼底的笃定:
“你看这里,上个月灵草的支出比往常多了三倍,可疗伤室的领用记录半点没增,这些灵草肯定是被李三石偷偷倒卖去黑市了。”
陆云许伸手接过流水账,借着头顶的星光仔细翻看,纸张粗糙的触感蹭过指尖。
他的目光在 “灵草支出三百斤” 的记录上停顿,指尖轻轻摩挲着那行墨迹,声音沉稳:
“明天我们找林资诚谈谈。他昨天在军需库的样子,眼底的愧疚藏不住,说明心里还有底线。只要晓以利害,说不定他愿意把李三石倒卖灵草的具体时间、接头地点告诉我们。只要拿到这些实据,再去找叶根,就能一举揭发李三石。”
“嗯。”
林月萱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