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房角落的冷意又浓了几分,顺着营墙往上爬,冻得人骨头发紧。
曲祎辰刚把三枚劣石往身后藏,想趁着天黑遮住这份狼狈,熟悉的脚步声就从身后传来。
他猛地抬头,见陆云许和林月萱并肩走来,陆云许手里还攥着几株带着晨露的灵草 ——
那是早上从军需库暗格拿的,叶片上的水珠还没干透,泛着鲜绿的光,本是想分给曲祎辰一些补补身子,却没料到会撞破他这副窘迫模样。
曲祎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被人当众掀开了藏在心底最隐秘的伤疤,烧得发烫。
他手忙脚乱地把旧甲往身后拢,指尖却慌不择路勾到了松动的甲片,“哗啦” 一声脆响,又有两块锈迹斑斑的甲片掉在地上,滚到脚边。
他慌忙弯腰去捡,头埋得更低,下巴都快抵到胸口,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像被扼住了喉咙,粗重的气息喷在地面的青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陆云许看着他慌乱无措的样子,又瞥了眼他脚边露出来的劣石 ——
石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灰黑色的表面死气沉沉,连最微弱的灵力都快消散殆尽,心里瞬间明白了几分。
他放缓脚步,从怀里掏出三枚莹白的标准灵石,灵石在残存的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灵力波动平稳得像无风的湖面,带着沁人的凉意。
他悄悄递到曲祎辰面前,语气平和,尽量不让声音显得刻意:
“这三枚你拿着,别声张。去伙房换点好的草药,最近天凉,夜里站岗容易冻着,补补身子。”
灵石的莹润光泽与曲祎辰掌心劣石的暗沉粗糙形成刺目的对比,像一道强光,狠狠扎进他的眼睛。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手指下意识地蜷起,本能地想接过那三枚从未真正拥有过的好灵石 ——
那是能让母亲好好买药的灵石,是能让他不用再受羞辱的灵石。
可指尖刚触到灵石的温凉,白天的画面就像潮水般撞进脑海:
李三石的亲兵把劣石扔在地上,用靴尖反复碾着,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喊着 “疤脸,也就配用这种破石头”;
周围士兵的哄笑声此起彼伏,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扎在他心上,疼得他喘不过气。
“你…… 你是在可怜我吗?”
曲祎辰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带着歇斯底里的颤抖。
他的手猛地往后缩,三枚灵石 “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在青砖上滚了几圈,发出细碎的声响,最后停在他的脚边,莹白的光在昏暗里格外刺眼。
陆云许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
他弯腰捡起灵石,小心翼翼地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再次递过去,语气依旧平和,带着真诚的关切:
“不是可怜,是同队队友该做的。上次十五夜,你主动提出帮我们望风,不也是真心想帮忙吗?现在我帮你,很正常。”
“帮忙?”
曲祎辰猛地站起来,后退了两步,后背重重撞在营墙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震得他胸腔发疼。
左脸的疤痕在夕阳的余光里被拉得很长,显得格外狰狞。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陆云许,像要喷出火来,眼底翻涌着压抑不住的情绪:
“你根本就是在施舍!你有本事,能从李三石的栽赃里全身而退,能轻易拿出这么好的灵石,能和林宣哥一起查证据、做大事!我呢?我只有这些破石头、烂甲胄!我连望风都能碰响警铃,连领灵石都要被人当众嘲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只能靠你的同情过日子?”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哭腔的嘶吼在空旷的营区里回荡,尖锐得像要划破夜空。
周围几个刚从伙房出来的士兵被吸引,纷纷停下脚步,好奇地往这边看。
有人对着曲祎辰左脸的疤痕指指点点,嘴角带着讥讽的笑;
有人交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