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疼得浑身发抖,却依旧低声道:
“不该擅自冲上去,打乱了您的部署,还差点…… 拖了兄弟们的后腿。”
“错不在此。”
林卫国摇头,目光落在她松开的右手上 ——
掌心早已被卷刃的铁剑磨得血肉模糊,伤口深可见骨,却依旧能看出紧握的痕迹。
“错在你明知不敌,还硬拼 —— 林家的种,要的是能扛事的韧性,不是蛮干的死劲!”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赏识。
“家族的冤屈还没洗清,营里的蛀虫还没揪出来,你要是死了,这些事谁来做?谁替你爹、替林家报仇?”
保命丹的药效渐渐发挥,一股暖流顺着林月萱的喉咙往下淌,蔓延至四肢百骸,她的呼吸平稳了些,脸色也恢复了一丝血色。
她看着林卫国满是血污却依旧坚定的脸,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流 ——
自家族覆灭后,这是第一次有人用 “林家的种” 称呼她,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对她的认可,对她的期许。
她松开紧握的手,任由疲惫席卷而来,在林卫国的怀中缓缓闭上眼,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从未有过的依赖与认可:
“我知道了…… 叔。”
她终于不再刻意回避 “叔” 这个称呼,也终于明白,自己不是孤军奋战 ——
西北的风沙再大,兽潮再凶,也有林卫国这样的人,会和她一起扛,会护着她,会等着她养好伤,一起去完成那未竟的事,一起为林家昭雪冤屈。
隘口外的妖兽嘶吼仍在继续,粗粝的声浪撞在岩石上,反弹出阵阵轰鸣;
滚石砸落的声响此起彼伏,“轰隆隆” 的震颤顺着地面蔓延,混着妖兽的惨叫,织成一张紧绷的战场之网。
林卫国将林月萱轻轻交给医兵,指尖在她肩头顿了顿,没多说什么,只对着医兵沉声道 “用最好的药”,语气里藏着不容置疑的叮嘱。
看着担架将她抬进临时搭建的伤营,帆布帐篷的影子在夕阳下晃了晃,他才转过身,重新弯腰拿起地上的银枪。
指尖摩挲过枪杆上凝固的血渍,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与肩甲伤口的灼痛交织在一起。
玄铁重铠上,干涸的血痂与新鲜的血渍交叠,在夕阳下泛着暗沉的光,像淬了血的铠甲,带着浴血后的厚重。
他的脊背挺得笔直,没有一丝佝偻,哪怕肩甲的伤口还在渗血,每一步都踩得沉稳,像一座扎根戈壁的孤山,稳稳立在隘口前。
他没回头,也没再多言,银枪在手中握得更紧,枪尖斜指地面,带着未散的杀气。
身影渐渐融入前方的烟尘与血色中,守着隘口,守着身后三里地的粮仓,守着林家未曾冷却的血性,更守着这西北防线数万将士最后的希望 ——
只要他还站在这里,妖兽就休想前进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