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大营的校场上,旌旗被西北来的风扯得猎猎作响,朱红色的 “护” 字旗边角磨出毛边,却依旧在阳光下挺得笔直,旗面的褶皱里还卡着几粒西北的沙粒 ——
那是轮岗士兵带回的风尘。陆云许、林月萱与林卫国三人并肩穿过营门时,正在操练的士兵们 “唰” 地停了动作,扛着长枪的新兵忘了摆架势,擦着佩刀的老兵手还按在刀鞘上,人群像被磁石吸引般涌向前,连负责维持秩序的亲兵都被裹挟着动了两步,手里的长戈举起来又放下 ——
谁忍心拦着盼了半个月的弟兄。
“林将军!陆队!可把你们盼回来了!”
挤在最前排的是个缺了颗门牙的小兵,曾在西北轮岗时被陆云许从狼妖爪下救过,此刻举着头盔喊得嗓子发哑,头盔沿还挂着刚练出的汗渍。
“听说您仨把隘口改得比铁桶还结实?那冰棱沟是不是真能把狼妖的脚掌扎穿?”
他身边的老兵拍了他后脑勺一下,自己却往前凑了凑,粗声问:
“林月萱,那本账册攥紧了没?李三石那狗贼克扣咱们的冬衣,弟兄们去年冻得流脓,就等你们来讨说法!”
话音刚落,一只粗瓷水壶递到陆云许面前,壶沿还带着余温:
“陆队,喝口热水!这是伙房刚烧的,加了点姜片,驱驱西北的寒气。”
递水的是个脸膛黝黑的伙夫,围裙上沾着面屑。
“我侄子在西北守防线,说您用冰棱救了他一命,我天天盼着您回来,今早天不亮就烙了麦饼。”
说着又塞过来个油纸包,麦饼的焦香混着芝麻味散出来,油纸上浸出点点油光。
林卫国走在最前,玄铁重铠的甲片上,一道深凹的痕迹格外显眼 ——
那是铁甲熊的利爪留下的。
血渍虽用清水洗净,却在甲缝里凝着淡淡的暗红,透着久经沙场的铁血气。
他抬手往下按了按,声音洪亮得震得校场边的杨树叶簌簌落:
“兄弟们静一静!”
喧闹瞬间消了大半,只剩风卷旌旗的声响。
“西北能守住,不是我们三个的能耐!是伙房的老周连夜烙饼送前线,是轮岗的弟兄顶着风沙运木桩,是了望塔的哨兵冻裂了耳朵还盯着远方 —— 这功劳,是每一个护国军弟兄的!”
他伸手指向校场角落的一堆旧甲胄,那些甲胄带着补丁,有的还嵌着妖兽的爪尖:
“去年冬天,李三石扣了咱们的冬衣,弟兄们穿着单衣守隘口,冻得握不住刀。可就算这样,没一个人退!”
说到这儿,他声音沉了沉,又陡然拔高。
“现在咱们有了结实的城防,有了实打实的证据,迟早让那些蛀虫把吞的都吐出来!”
“好!”
士兵们的欢呼像炸雷般响起,扛长枪的新兵把枪杆往地上一顿,震起尘土;
老兵们拍着胸脯大笑,眼角的皱纹里都透着光。
之前李三石克扣军饷、倒卖冬衣,军营里的士气像被霜打蔫的草,连操练都没精神,可陆云许三人在西北的战绩传回来后,营里的灯都亮得早了 ——
弟兄们知道,终于有人能为他们撑腰了。
陆云许接过那袋麦饼,指尖触到油纸的温热,忽然想起在西北隘口,士兵们围着篝火分吃硬邦邦的干粮,就着雪水咽下去的模样。
他掰了块麦饼递给身边的林月萱,余光瞥见她悄悄攥紧了怀中的账册,指尖因用力泛白,账册边缘被她磨出了薄茧 ——
那是无数个深夜核对账目留下的痕迹。
林月萱接麦饼时,账册的一角露了出来,上面 “于博” 的签名被红笔圈了又圈,她抬头冲陆云许笑了笑,眼底的光比校场上的 “护” 字旗还亮。
人群外,几个刚入营的新兵正踮着脚往前看,其中一个拽着老兵的袖子问:
“叔,陆队真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