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底 ——
防线崩得这么急,一半是燕云凉夏的兵锋锐,另一半分明是李三石泄了布防图、许派克扣了装备的恶果!
而总部的 “就地作战”,哪里是授权,分明是甩锅 ——
把烂摊子丢给前线弟兄,他们在后方继续捂着贪腐的盖子,搞他们的 “和光同尘”。
“别慌!”
陆云许猛地抬声,声音穿透风里的沙尘。
“立刻停止推进,就地布防!”
他一把将通讯符拍给校尉,指令清晰如刀。
“让士兵卸下甲胄,堆成半人高的防御墙,重点堵西侧的沙丘缺口 —— 燕云骑兵最会绕后偷袭,绝不能给他们留空子;连发弩手列阵在防御墙后,木箭虽弱,先射马眼、射骑兵的关节,能阻一时是一时;近战士兵把长刀磨快,守在墙后,等骑兵冲近了再砍!”
校尉被他的沉劲镇住,瞬间回过神,捡起马鞭往地上一抽,声嘶力竭地喊:
“都听陆队的!快!动作快!”
士兵们的动作不算快,却没半分迟疑。
锈迹斑斑的玄甲被一块块搬下来,堆叠时甲片撞着甲片 “砰砰” 响,虽不坚固,却也像道铁墙立在沙丘前;
连发弩手趴在沙丘后,手指扣着扳机,木制箭矢搭在弦上,目光死死盯着西侧的地平线;
近战士兵蹲在墙后,用磨刀石飞快蹭着刀刃,火星子在沙尘里闪了又灭。
秋风卷着黄沙掠过,远处的地平线上,已扬起滚滚尘烟,隐约传来战马的嘶鸣,混着铁甲兽 “嗷呜” 的咆哮,像闷雷般滚过来。
陆云许握紧腰间的死神镰刀,冷光从刀鞘里漏出来,映着他眼底的锐色 ——
内有蛀虫作祟,外有强敌压境,这场仗,难打。
但他身后的士兵们,虽握着劣器,脊梁却挺得笔直,没有一个人退。
沙尘更烈了,将士兵们的身影染成了土黄色,唯有那道玄甲堆成的防御墙,在昏黄的天色里,透着股宁死不退的硬气。
一场恶战,已近在眼前。
高台后的帅帐暖烘烘的,炭盆里的银骨炭燃得正旺,烟气顺着铜制烟管飘出去,在帐外的风里散成淡雾。
涩军趴在铺着锦缎的案上,肥手握着狼毫,对着《和光同尘录》写写画画,笔尖蘸的墨汁都带着腻味 ——
他正把 “第七装甲团装备劣化” 的字样,往李三石的名下划,肚腩顶得桌沿发颤,鎏金铠甲的前片蹭着桌面 “沙沙” 响。
付弓虽坐在对面的圈椅上,捧着只紫砂茶盏,茶沫子在水面漂成小团,他慢悠悠吹着,对帐外隐约传来的马蹄声充耳不闻。
“十二城防线断了也好。”
涩军终于搁下笔,抓起案上的蜜饯丢进嘴里,甜腻的汁水顺着嘴角流,他随手用袖管一抹。
“正好看看各营的底,也让李三石、许派那伙人知道,光靠贪墨守不住边境,以后还得仰仗咱们这些掌兵的。”
他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水烫得他龇牙,却依旧笑得得意:
“等他们把家底打光,咱们再出手收拾残局,到时候元帅府的印信,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付弓虽终于吹净了茶沫,呷了口温茶,喉结动了动,慢悠悠道:
“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啊。”
他指节敲了敲桌角的《难得糊涂》字画,纸边卷着。
“只要最后能把外敌赶回去,中间乱一点、糙一点,算不得什么。真要揪着那些‘小事’不放,营里先乱了套,反倒误了大事。”
话里的 “小事”,指的是那些穿劣甲战死的士兵,是被克扣的粮草灵石。
帐外突然传来士兵的惨叫,尖锐得像被狼妖咬了喉咙。
陆云许正往装甲团阵地赶,路过督粮队时,一眼就看见许派扬起的皮鞭 ——
鞭梢带着铁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