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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帐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火盆里的木炭偶尔发出 “噼啪” 的声响,像在替那些士兵喊冤。
涩军重新拿起狼毫笔,在《和光同尘录》上写下 “第五城后勤事,暂不追究,以战功为重”,狼毫笔划过宣纸,四个字写得工整,却透着一股冷硬的功利。
他放下笔,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眉头舒展了些 ——
在他看来,这是 “顾全大局” 的决定,是将领该有的 “决断”。
付弓虽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脑海里全是士兵的样子:
王强攥弓的手,指节泛白;
小李被抽破的后背,血渍浸红了粗布衣;
张三叔捏着假药瓶的指节,绷得紧紧的,每一个画面都揪着心。
他知道,自己的 “难得糊涂”,不是真的糊涂,而是对贪腐的纵容,是对士兵的亏欠。
他像一个旁观者,看着护国军的疮痍在 “顾全大局” 的名义下不断扩大,却无能为力。
因为他明白,只要高层还看重战功多于士兵的性命,只要李三石还握着后勤的权力,这样的 “糊涂”,就还得继续下去。
帐外的寒风刮得更紧了,吹得帐帘 “哗啦” 响,像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无数张嘴在控诉。
火盆里的木炭渐渐变暗,暖意一点点散了,帐内的凉越来越重。
只剩案几上那本《和光同尘录》静静地躺着,上面的字迹虽工整,却盖不住字里行间的冷漠与亏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