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寒气。
她笑了,是这三天来最放松的一次,眼角的细纹里沾着霜粒,笑起来时霜粒簌簌往下掉,却比篝火还暖:
“你说得对,是我想多了。”
她放下碗,重新拿起地图,手指在冰要塞的位置重重按了一下,指腹的暖意融化了地图上的薄霜:
“冰不融,要塞就不倒;我们在,北境就不乱。等陆尘来了,把第九城的情况和这里的防御结合,再加固几处暗洞,多嵌两层玄铁条,就算燕云军带再多火油,也别想踏过这冰湖。”
陈冰咧嘴笑了,露出两排白牙,冻得发紫的脸上添了点血色:
“您放心!兄弟们都扛得住!别说加固暗洞,就是再冻三层冰墙,我们也能连夜赶出来!”
说完,他拿起空碗,又给赵雪添了些热汤,裹紧身上的破布,转身跑回篝火旁,和士兵们一起检查玄冰符,符纸冻得发脆,他们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怀里捂着。
夜色渐深,篝火渐渐弱了下去,只剩下几点火星在冰面上闪烁,像快灭的萤火。
赵雪靠在指挥台的冰柱上,将地图仔细叠好,塞进玄冰甲内侧,贴着胸口,用体温护着 ——
那是接下来布防的关键。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睫毛上的霜粒在月光下泛着莹白,像给眼睛镶了层碎钻。
她太累了,三天三夜没合眼,眼皮重得像坠了冰,身体早到了极限,可哪怕在半梦半醒间,手还下意识地握住冰枪的枪杆,手指扣着枪杆上的冰纹,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只要冰面有一点异动,她就能立刻站起来,像冰墙上的冰棱,永远保持着战斗的姿态。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淡青色的光裹着冰雾漫过来,洒在冰面上,像给冰要塞镀了层薄霜,墙棱、冰棱的轮廓被衬得愈发清晰,连冰缝里的碎冰都泛着冷亮的光。
赵雪猛地睁开眼睛,睫毛上的霜粒簌簌往下掉,心跳莫名快得像敲鼓 ——
她几乎是本能地望向第九城来的方向,远处冰面的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冲破晨雾,越来越近。
是陆云许!
他骑着马,马腹还沾着沿途的尘土,玄甲上的焦黑是第九城的烟火痕,擦不掉也磨不去,像刻在甲片上的勋章;
左臂的新绷带缠得紧实,却依旧能看到暗红的血迹渗出来,顺着绷带边缘往下浸,在马背上留下淡淡的血痕。
沙灵剑的剑鞘贴在腿边,随着马蹄节奏轻轻晃动,鞘上的御金道冷光偶尔闪过,像藏在晨雾里的星。
他的速度不算快,马蹄踏在冰面上,“嗒嗒” 的声响沉稳又清晰,像敲在每个人心上的鼓点,敲散了整夜的寒寂,敲亮了晨光。
赵雪猛地直起身,冰枪在手中下意识握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冰枪杆上的霜粒被震得纷纷掉落。
她看着陆云许的身影越来越近,看着他脸上掩不住的疲惫 ——
眼底的红血丝、下巴上的胡茬、嘴角未干的血痂,都是一路奔波的痕迹,可他的脊梁依旧挺拔,像第九城没倒的断墙,从未弯过。
睫毛上的霜粒瞬间融化,水珠顺着脸颊滑到下颌,滴在玄冰甲上,发出 “叮” 的轻响 ——
那水珠带着冰面的寒气,落在心口却像滚烫的火,暖得她紧绷了三天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赵雪队长!”
陆云许在冰要塞前勒住马,缰绳在手心里勒出红痕。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带着长途跋涉的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像穿透晨雾的光。
“第九城交给林将军了,我来赴约!”
赵雪快步走下指挥台,冰鞋踩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 “咯吱” 声,每一步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
她走到陆云许马前,仰头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久违的笑 ——
这笑里没有战场的冷硬,只有战友重逢的踏实,眼角的细纹里还沾着未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