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我再给你算一笔账。”
她拿起滑尺,对着纸上的数字。
“考虑路上最大损耗一成,工人操作损耗半成,总计一成半。九万斤的料,最多损耗一万三千五百斤。总用量不应超过十万三千五百斤。”
她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绪。
“而你们,报了十二万斤。”
她将笔重重一点。
“不多不少,你们贪了一万六千五百斤的石灰钱。折合白银,三千三百两。”
张立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钱掌柜的胖脸,开始不停地淌汗。
这……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能算得这么快!这么准!
连零头都对得上!
“你……你胡说!”张立的声音开始发颤,“你这是妖术!是污蔑!”
“妖术?”
姜黎拿起那把闪着寒光的游标卡尺。
“这是陛下亲许我用的‘量天尺’。”
她把三个字,咬得极重。
“尺下量的,是工部的账,是朝廷的法度。”
她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
“我不管你们用了什么手段,我只给你们一条路。”
“日落之前,三千三百两白银,一文不少地送到工部库房。”
“否则,”她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寒,“这份详单,连同你们欺君罔上、动摇国本的罪证,会由苏大人亲自呈上御案。”
“噗通!”
钱掌柜第一个顶不住,肥硕的身躯直接跪在了地上,涕泪横流。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都是张大人指使我干的!银子……银子我出!我全都出!”
张立双腿一软,也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他看着姜黎手里的那两把怪尺,像是在看两件索命的法宝。
他输了。
输得莫名其妙,输得毫无还手之力。
门口,王谦那几个看热闹的心腹,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惊恐。
他们交头接耳,飞快地跑去报信。
苏文远站在一旁,从震惊到敬畏,他看着姜黎的背影,仿佛在看一尊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