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语气,在尤彩听来,既像一个大哥哥,又似一个小情人儿。此刻,到底怎么样的情绪,她已经无法说清。虽然被李凌霄拒绝,但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却觉得甜甜的,暖暖的。于是,她偷偷冲着李凌霄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像一个听话的小媳妇一样,回了石屋。
李凌霄与阿克漫无目的地向后山溜达而去。
或许在云台山深处,又令阿克想起了天山。他提议比试一下脚力。在天山,他们晚间经常如此。
这个提议,或许也勾起了李凌霄的天山回忆,便欣然答应了。这种比试,曾约定不可使用内力,纯比体力和脚力。其实,这是阿克耍赖的约定。他知道李凌霄的内力深厚,自己远远不及。
二人年纪相仿,即便李凌霄遇事沉稳一些,但毕竟都是年轻人,争强好胜之心自是免不了的。二人同时脚下发力,你追我赶,奔跑如风。估计一炷香的功夫,他们便跑到了茱萸峰下。停下后,二人都累得腰发酸,腿发软,不住弯腰喘着粗气。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李凌霄望着高耸的茱萸峰,吟咏出王维的诗句。
“好美啊。公子,你看那星辰,如同缀在山间,觉得那么近,伸手就可以摘下来一样。”阿克不无赞叹着说。
“茱峰三千尺,手可摘星辰。”李凌霄篡改了李白的诗句。然后仰望着浩瀚星空,缓缓说道:“茱萸峰又称小北顶,意思就是说,这里距离天宫的北天门最近,历来是参禅修道的圣地。据说真武大帝就是在这里得道升仙。”
“真想上去看看,看看北天门的样子。”阿克无限畅往地说。
“那就爬上去吧。夜还不是很深。”李凌霄笑着说。
“不行啊,公子,刚刚雪融,山路太滑。你看山路上那些冰茬儿,泛着寒光,很危险。”阿克不无担心地说。
“既来之,则攀之。来到茱萸峰,不登高怀远,怕是遗憾。今日来此,不知今后是否还有机会重来。既然来了,就不要留下遗憾。我们小心一些,慢慢攀爬便是。”
在李凌霄看来,人这一辈子受诸多事所累,或许去不了太多地方。但凡去过的地方,一定要多看上一眼,多感受一下。一者不枉此行;二者不留遗憾;三者不辜负这人间。于是,二人开始攀爬。
茱萸峰上的雪,比山下明显要大了许多。积雪消融时间不长,石缝间、枯苔间积水成冰,峰陡路滑。再加之夜色朦胧,羊肠小径,七拐八绕,方向难辨,甚是难行。好在两个人轻功傍身,倒也不是十分费力。
当他们爬到山顶,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在天山,他们攀爬过比茱萸峰更高的山峦,不计其数。但是,那些都是山连着山,岭套着岭,分不出高低,看不出落差。站在上面,根本显不出山得高,地得远。在这茱萸峰上,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一眼望去,夜色无限辽远,天空无限广大。远处,更远处,山村点点灯火依稀可见,仿若跳跃的鬼火一般,灵动、诡异。如此的辽远,心中已经无所谓天涯。千里之外是天涯,一步之跨亦是天涯。高处,更高处,夜空里,一颗颗繁星闪烁深邃,真似璀璨的宝石一样,明亮、瑰丽。还有那行走的高悬半月,就似苍天之心,深夜之魂,令这深邃辽远的夜空有了生命,充满了生机。
忽然在脑海里,李凌霄蹦出桃花公子黑纱遮面的样子。那一泓月与她的双眉何其相似,修长有形,弯弯如画。那星光与她的眸子何其相仿,清澈明亮,熠熠生辉。而黑纱遮住的大半个面容,又多么像这夜色,隐隐约约,朦朦胧胧,在未知的地方引人一探究竟。
“桃花公子,你在哪里?你是安全的吗?”此刻,他心里又担心起桃花公子的安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