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的哭泣。有人瘫软在地,有人不住地磕头,语无伦次地求饶。幼帝赵显被这阵势吓得哇哇大哭,老宦官拼命安抚,却无济于事。
谢太后猛地抬起头,看向那名蒙古将领,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无力的叹息,重新低下头去,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十岁。
那名蒙古将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士兵们立刻上前,粗暴地将跪着的皇族成员驱赶起来,如同驱赶牲口一般,排成混乱的队伍。幼帝和谢太后也被从马车上请了下来,加入了这支屈辱的行列。
队伍开始缓缓移动,向着北门的方向。蒙古骑兵在两侧押送,马蹄扬起的尘土,混合着皇族们绝望的哭泣与周围士兵的呵斥,构成了一幅无比刺目的画面。
江疏影看着那小小的、穿着龙袍的稚嫩身影,在队伍的推搡中踉跄前行,哭喊着“母后”、“朕怕”,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窒息般的难受。
他才那么小……他懂什么江山社稷,懂什么亡国之痛?他只是一个被推上历史祭坛的无辜孩童。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些真正该为此负责的人,此刻又在何方?
星槎先生闭上眼,不忍再看。
晏几道不知何时,已悄然转身,消失在身后的巷弄阴影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江疏影和阿阮,还站在原地,如同两尊凝固的雕像,目送着这支象征着南宋彻底覆亡的“北狩”队伍,消失在弥漫的烟尘与无尽的屈辱之中。
风,卷着灰烬和血腥气吹过,带来远方蒙古士兵胜利的号角声。
临安的最后一丝象征,也被连根拔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