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收下啦,容当后报。”沈廷均道:“往后便是一家人了,何必客气。”窦尔敦道:“咱家是个粗人,说话不爱转弯抹角,咱递的那个条条府台可已看过?”沈延均笑道:“府台当日便与总镇作了协商,官兵已遵照将军要求兵退三十里,只是职衔与粮饷均需上报朝廷,尚儒等待恩准,府台唯恐众位心焦,特命我前来告知,待圣上批复后,当即刻执行。”牛晓塘给鲁庄递了个眼色,鲁庄会意,拍案而起,骂道:“放他娘的狗屁,官兵退三十里也是围,进三十里也是围,管他娘的屁用,不给官做,不发粮饷,算什么招降?我们是他娘的后娘养的不成,玉狼老儿分明是拖延时间,调兵来打我们,咱老鲁不干啦!”郭景也道:“这都是要的花招,说人话不办人事,送点破玩意来想迷惑俺们,谁他娘的缺酒喝!”说罢用脚一钩将一坛五十斤的酒坛踢出院内,哗啦一声摔了个粉碎。沈廷均见牛晓塘、窦尔敦不说话,生怕事情闹僵,谎忙拱手道:诸位息怒,府台对将军之举确是一片诚心,委官一事,诸位有所不知,对千总以下的官职可以先委任后启奏,但守备、游击以上的官职府台确实无权委任,只好奏折呈上,等待恩准。”李恕古道:“官职的事就算你们做不了主,现在天气已凉,如果半年批不下来,难道让我们穿着单衣过冬不成?”沈廷均觉得李恕古的话不是没理,可他又不敢贸然做主,一时答不上话来。鲁庄拔刀在手,指着沈延均道:“你这不是要笑俺们吗?今日老鲁先宰了你,再找那高攀老儿算帐!”吓得沈廷均面如土色,浑身发抖,牛晓塘急忙上前阻拦道:“兄弟不必动怒,高知府和沈仁兄确实为我们费了心机,理应感谢,然弟兄之言也是实情,既然我等归顺朝廷便是大清将士,理当一视同仁,单衣岂能过冬?”众人也说:“就是,我们不受这等欺负!”牛晓塘道:“为了表示我们归顺之诚意,我倒有个权宜之策,先用我们的财物,自购冬装,这样既不必动用朝廷军饷,也不给府台多添麻烦,不过待圣上批下行文,当补发义军银两,这样岂不两全齐美。”沈廷均暗暗点头。
牛晓塘道:“沈兄以为如何?”沈廷均道,“牛贤弟之言实是良策,不过需禀知府台,为兄一人不敢擅自作主。”鲁庄道:“你这人好不晓事,劝我们投降你能做主,穿衣装事你不能做主,分明是搪塞,不看军师的面子先让你吃俺老鲁一棍!”牛晓塘劝道:“兄弟休得发火,沈兄有他的难处,我想高知府会答应的,只消给河间府所辖各县下一角文书,不要阻拦义军购买布匹棉花即可,这点权府台还是有的。话又说回来啦,我等要不打算归顺,何必自找麻烦,与你们府台也商量不着,自己攻他一个县城便可把冬装备齐,沈兄你说是也不是?”沈廷均点头道:“贤弟与寨主果然是一片诚意,既然如此;我沈延均就是脑袋落地,也要力保弟兄们不受风寒之苦。这样吧,少则三天多则五日,必有文书下发各县,望诸位等候佳音。”牛晓塘道:“好,沈兄果然是肝脏相照,拜托了。”
酒宴之后,沈延均告辞杜林,窦尔敦又命人取出重礼,送与府台、沈延均每人黄金百两,凡随行人皆赏白银十两,众人无不喜笑颜开。沈延均厚礼见高攀不在话下。
三日后,窦尔敦便接到了府台高攀的行文;河间府所辕各县均允许义军采购物品;公差衙吏均不可阻拦刁难,官兵所守要道似官府文书为凭,准予义军通行。
窦尔敦、牛晓塘及众位首领先不大喜,他们一面赶做棉衣,一面安置眷属,不消一个月便做好了一切准备,单等赵琪探路归来即刻出发。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关帝庙山门前跑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头陀。欲知来者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