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是街边卖早点老汉的掌心,是挑水姑娘和邻居对的暗号,是茶棚小伙子教娃娃聚光的红印子。
这些温度像绳子,把我散了的魂又往一块儿拽。
够了。我开口时,声音竟有了实体。
三人同时抬头,赵敏的药锅正咕嘟冒泡,青蚨娘的罗盘裂了道细纹,独孤九的指节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
他们眼里没惊诧,只有等了很久的平静。
我不是来指引你们的。我低头看自己的手,雾影里竟能看见掌纹,我是来证明——哪怕只剩一丝信念,也能推开天命之门。
身后突然泛起金光。
第一道分影是穿外卖服的我,肩上挂着保温箱,正顺着楼梯狂奔,额角的汗滴在台阶上;第二道是白衣教主张无忌,手里攥着乾坤令,身后站满明教兄弟;第三道是黑袍男子,蹲在密室里破译经文,烛火在他眼底跳;最后一道最淡,是个蹲在巷口啃烧饼的少年,脚边有只瘸腿的小黄狗。
四影绕着我转圈,九阳真气像活了的龙,在虚空中盘成漩涡。
深渊里的轰鸣变成了呜咽,四象虚影的獠牙慢慢软成烟雾。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响,像小时候在蝴蝶谷敲的那面铜铃。
这一局,你走得比预计快了一步。
幽蓝火焰突然在虚空中绽开。
我抬头,黑舟客站在光里,手里捧着那本《九阳真经》,封皮上的火纹正随着他的呼吸明灭。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淡,像雪水渗进泥土:该进去了。
我回头看三人。
赵敏冲我挥了挥手,药锅里的姜茶飘来甜香;青蚨娘把罗盘贴在胸口,光纹顺着她的手臂爬上指尖;独孤九捡起地上的火核,金纹已经褪成了暖黄。
深渊的黑突然变得温柔。
我抬脚迈进去时,听见自己说:你们看——
话音被黑暗吞没。
可我知道,等再睁眼时,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都会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