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配粮分了。领头的士兵跪下来时,冰碴子扎进膝盖,他醒了会剥我们的皮......求一口锅,让我们也能煮自己的饭。他怀里的饭罐落地,罐底还粘着几粒没擦净的米——是前日民议堂送的粟米,林晚儿认得那米香。
高岗上的周芷若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她的月白斗篷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左手还攥着方才写了一半的舆图——原本标着的红笔,此刻在两个字上晕开了墨。
远处元军大营的三口黑铁锅在雾里若隐若现,锅盖的石锁泛着冷光,像三枚钉在人心上的钉子。
她解下肩上的白布巾。
那是当年灭绝师太圆寂前,用最后一口气绣的并蒂莲,针脚还带着体温。
布巾抛出去的瞬间,风卷着它划出道银弧,正正盖在中间那口锅的石锁上。
周芷若望着布巾落下的轨迹,忽然想起笑掌柜说过的话:锅凉了可以再烧,人心凉了......得用热饭焐。
锅盖边缘的水珠终于滑落。
它坠进尘土的刹那,东边的山尖漏出第一缕晨光,照得三百六十口行军锅亮堂堂的——那是百姓们连夜捐出的家当,每口锅沿都刻着捐锅人的名字:王二婶的豁口锅,李屠户的煮肉锅,连乞食帮的破铜盆都擦得锃亮。
它们静静立在空地上,像无数双张开的手,正朝着渐亮的天。
周姑娘!哨兵的马蹄声打破了寂静。
来者是明教的传信使,腰间的圣火令在晨光里闪着红光,教主在光明顶召各位首领会商,说是......他顿了顿,看了眼远处的元军大营,说是有紧要军情。
周芷若整理好斗篷,转身时白布巾在锅盖上翻了个角。
她望着东方渐浓的朝霞,嘴角终于有了丝笑意——这笑意比刀快,比火暖,顺着晨雾飘进每一口等待的锅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