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想看看,我们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通过一个简易的铁皮喇叭,被放大了数倍,清晰地传过了百丈的悬崖。
“对岸的官爷们,你们看清楚了!”
说话的,是王大爷。
那个当初在逃荒路上,险些饿死,被我们救回来的老人。
他颤颤巍巍地,解开了自己那件破烂的上衣,露出了瘦骨嶙峋,肋骨毕现的胸膛。
在他的背后,是一道道纵横交错,早已结痂的鞭痕。
“老汉我,本是冀州良民,家有薄田五亩,也算能勉强度日。”
“可去年,新来的县太爷,为了给京城的贵人祝寿,将赋税一下子提了三倍!”
“交不出粮食,就抢走耕牛!抢走农具!最后,连我那才十五岁的孙女儿,都被他们活活抢走,抵了税!”
“我儿气不过,去县衙理论,被他们当场活活打死!”
“我这身伤,就是去给我儿收尸时,被衙役打的!”
王大爷的声音,嘶哑而悲怆,每一个字,都像是用血泪写成。
对岸的士兵,出现了一丝轻微的骚动。
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来自冀州。
王大爷的悲惨遭遇,让他们感同身受。
“这……这是污蔑!一派胡言!”
萧彻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厉声呵斥。
“给我放箭!把他给我射死!”
“陛下。”
李沧澜的声音,淡淡响起。
“让他们说。”
萧彻猛地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沧澜。
“李爷爷,您……”
“老夫只想看看,这些所谓的乱民,究竟能编出什么样的故事。”
李沧澜的语气,不容置喙。
萧彻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反驳,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我们,眼神像是要吃人。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一个年轻的妇人,抱着怀里还在襁褓中的婴儿,走到了城墙边。
她没有哭嚎,只是用一种近乎麻木的语调,平静地诉说着。
“我男人,是去年被征兵带走的。”
“走的时候,他说,等打了胜仗,领了赏钱,就回来给我们娘俩盖新房。”
“可我等了快一年,等等到他的人,却等来了官府催债单。”
“他们说,我男人在战场上当了逃兵,按照律法,家属要被贬为官奴。”
“我不信!我男人绝不是逃兵!”
“我抱着孩子,走了三百里路,去军营里找他,可他们连门都不让我进。”
“后来,一个好心的老兵偷偷告诉我,我难道他们那一整营的人,根本不是去打仗的。”
“他们是被派去给某个将军,修建奢华的别院,因为劳累过度,又吃不饱饭,一大半的人,都活活累死在了工地上。”
“为了掩盖丑闻,他们就给所有死去的人,都安上了一个逃兵的罪名。”
妇人的声音很轻。
但在寂静的山谷间,却显得格外清晰。
对岸的军阵中,骚动变得更加明显了。
逃兵。
这个罪名,对所有士兵而言,都是最沉重的枷-锁。
他们无法想象,自己为之流血牺牲的朝廷,竟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对待自己的将士。
一个又一个的人,走上前来。
他们诉说着自己的遭遇。
有被豪强侵占土地,状告无门反被打入大牢的。
有因交不起苛捐杂税,被逼得卖儿卖女的。
有家人被污蔑下狱,倾家荡产也无法伸冤的。
……
成百上千个悲惨的故事,汇聚成了一股滔天的怨气,如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