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秦无尘，喉咙里发出低吼，竟往后退了半步。
秦无尘喘着气，靠在石柱上，手指微微发抖。
他知道那是什么——气运金纹。
以前只是偶尔发热，从未主动显现。
可刚才那一瞬，它像是自己活了过来，护住了他。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的伤还在流血，血滴落在岩缝里，渗入那道细纹。
那纹路微微一颤，竟像是回应般亮了一下。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那枚探路符的残片——就是刚才随手丢进裂缝的那张。
符纸已经没了，只剩下一小截符杆，漆黑如炭。
他把它塞进裂缝，轻轻一推。
“咔。”
机关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清晰。
地面微微震动，九根石柱中的一根缓缓下沉，露出一个凹槽。
那凹槽的形状，竟和符杆完全吻合。
秦无尘眯起眼。
这不是巧合。
葬仙谷的残碑、探路符、裂缝纹路……全都对上了。
这条路线，早就被人设好了规则，等着有人一步步走完。
他看向敖烬。
龙血结界已经彻底消散，只剩下几缕金丝在空气中飘荡，像即将熄灭的火星。
敖烬的呼吸越来越弱，体温也在下降。
他伸手探了探敖烬的脉搏，微弱得几乎摸不到。
不能再拖了。
他撕下外袍一角，用力缠住敖烬的手腕止血，然后单手将他拖到石柱后方，藏进阴影里。
做完这些，他捡起匕首，握紧刀柄，背靠石柱，目光死死盯着头顶的裂缝。
玄鲨王没走。
它蹲伏在裂口外，尾巴缓慢摆动，鳞片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
它不再急着进攻，而是盯着秦无尘，眼神里多了点别的东西——忌惮，甚至……一丝犹豫。
秦无尘没动。
他知道对方在等，等他先出手，等他露出破绽。
可他不想打。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想。
卜星河额上的碎片，和他的一样。
系统建议“销毁”，说明那不是普通敌人，而是某种威胁到它本身的存在。
可为什么偏偏是卜星河？
那个人明明一直在追杀他，怎么会也是“容器”？
难道……他们俩，都是被选中的？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伤口，血还在流，滴在匕首刀脊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就在这时，那道细纹又动了。
不是震动，是移动。
它从掌心伤口边缘，缓缓爬向指尖，像是一条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秦无尘盯着它，心跳加快。
这纹路……从来不是静止的。
它在记录什么。
他忽然想起凌九问的酒壶——那天壶中血气升腾，系统提示异常，可后来再也没动静。
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这纹路就在变了？
头顶的玄鲨王忽然低吼一声，前爪在地上重重一拍。
秦无尘猛地抬头。
它动了。
庞大的身躯缓缓后退，似乎准备蓄力强攻。
可就在它后撤的瞬间，秦无尘注意到它右后腿有一道旧伤，伤疤呈螺旋状，边缘泛着暗红。
和葬仙谷地底壁画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他瞳孔微缩。
这不是偶然。
玄鲨王、祖龙冢、九重禁制、鸿蒙碎片……
所有线索都在指向同一个地方——有人布了个局，等了上百年，甚至更久。
而他和卜星河，可能都是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