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会缓慢下跌,会下跌多少?”
“南地,少则一成,多则二成。”
唐云对这个回答比较满意,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大量只是一个概数,梁锦认为这个“大量”,应该是仅仅补充国内三到五年白银缺口的数量,市场还有缓冲的空间。
“那么如果比关内银的总量还多的银流入关内,下降多少?”
“五成。”
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半信半疑。
唐云依旧很满意:“说具体一点。”
“如远超关内白银总量,银价会在数年内跌至五成以上,乃至出现银贱如铜的情形,如一两白银可购一石米,银价下跌后,需要二两银才能买一石米,物贵银贱,不加以制止,银,买不了粮,只有铜可买。”
“出现这种情况之前,征兆是什么?”
“坊间百姓,农人、上工、商贩,以铜钱或实物为主,佃农收粮、工匠得铜,但缴纳赋税是折银缴纳,当银价下跌、物价高涨时,农人卖出粮食换铜钱,再用铜钱兑白银缴税,以各地官府狗官的嘴脸…后果不堪设想。”
“说一半掐一半,你还考起我来了。”
唐云微微一笑,不以为意:“你所谓的后果不堪设想,就是各地官府会强令以铜折银上缴税银,铜钱本身价值不变,银却不断下跌,一两白银需要更多铜钱兑换,如果暴跌五成,百姓就要多交五成的税,税负变相加重,售价若按铜钱定价,白银贬值会导致用白银买同样商品要花更多钱,而他们的收入增长远赶不上物价涨幅,最终陷入赚的不够花的困境。”
轩辕庭不由开口说道:“唐师,学生不懂,你说慢点成吗。”
唐云笑道:“你这么理解吧,百姓想买粮,要用最稳定的铜钱,但百姓卖粮,收到的却不是铜钱,而是不值钱的银,价值不断下降的银,因卖他的粮的是官府,是世家,你上工,赚的钱是不值钱的银,可你要养家糊口,买日常所需,需要用铜,那么你就必须要用更多的银,换更少的铜,赚的,是银,花的是铜。”
轩辕庭似懂非懂,看了眼轩辕敬,后者装作没看到,他也不是很懂,这方面真的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从未研究过。
梁锦感慨万千:“想不到,着实想不通,你唐云竟…”
“少废话,我问你,谁会从中得益?”
“世家,官府,唯有持有大量白银之人,如世家,如官府,可提前囤积实物或调整定价避免损失。”
“是啊。”唐云摇了摇头:“非但如此,还会趁机兼并更多土地,掠夺小生产者的财富,加剧贫富分化。”
唐云转过身,望向不断唰唰唰写着的轩辕敬。
“最为直观的问题,赋税制度与货币价值脱钩,购买力会缩水,官府只能加征赋税,如同饮鸩止渴,这么做进一步激化民怨,第二个问题,货币主权失控,各道都有军器监定银场,银矿处理后质量不一,甚至很多世家都能够粗制银矿,含银量忽高忽低,货币信任危机出现后就是劣币驱逐良币,最终破坏货币体系稳定。 ”
轩辕敬张了张嘴,太多的专业名词了,他听的十分吃力,记都不知道该怎么记。
唐云收回了目光,望向了梁锦:“你既然能看到弊端,如此之大的弊端,想来,是有办法避免的,对吗。”
梁锦紧张到了极点,试探性的问道:“那…那你…你可避免吗?”
“当然了。”唐云耸了耸肩:“不知如何避免的话,我怎么可能将那么多银矿送到京中,再者说了,几十万贯的银,送到京中后不会掀起任何水花,当然,宫中和朝廷或许也知道大量银矿涌入关内后的后果,只是现在不用考虑,因此才没有任何动作。”
梁锦,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你连这种事都懂,那本官…本官于你,再无一丝一毫的利用价值,吾命休矣。”
唐云站起身,哈哈大笑。
“命,先存在我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