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有其他‘存在’过来了,但隐藏得极深,或者……”
他的笔尖在纸上顿了顿,指向镜流,眼神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洞察。
“‘它们’也和你一样,失去了力量,变得……孱弱不堪,甚至可能直接湮灭在这个世界的规则压制之下。”
他观察着镜流的反应,尤其是提到“孽物”时她眼神的细微变化。
“想想您现在的状态,剑首大人。”
唐七叶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您曾经拥有足以冻结星河斩却星辰的力量,但在踏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刻,便被逐渐剥离、压制,涓滴不剩。只剩下这具……虽然底子不错,但本质上已是常人的躯壳。”
他指了指她依旧显得有些苍白的脸和行动时偶尔流露的僵硬。
“如果连您这样强大的存在都无法保留一丝一毫的超凡之力。”
他抛出一个极具冲击力的推论。
“那么,那些追杀您的孽物,或者其他可能一同卷入的存在,它们的力量难道就能幸免吗?它们在这个世界,很可能同样变得脆弱、普通,甚至可能因为无法适应规则而直接消亡!它们不再是你记忆中那些毁天灭地的灾厄,很可能只是一些……形态怪异、甚至可能奄奄一息的‘普通生物’!它们带来的威胁,将直线下降,甚至可能……完全消失!”
这个推论如同一道惊雷,在镜流沉寂的心湖中炸响。
她那千年冰封的面容上,终于出现了明显的裂痕——淡红色的瞳孔猛地收缩,如同受惊的兽瞳,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在其中闪铄,随即又被更深的惊疑和思考所取代。
追杀者……也变成了蝼蚁?
这个可能性,颠复了她对威胁的认知!
唐七叶没有停下,他抛出了另一个更关键、更触及她存在内核的观察。
“还有一件事,剑首大人,”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目光落在了她发根处那刺目的黑色上,“关于……‘魔阴身’。”
镜流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魔阴身,这是缠绕了她千年的诅咒,是她舍弃七情六欲也无法根除的顽疾,是她一切痛苦和执念的源头!
这几个字眼,本身就带着血腥和疯狂的气息。
“您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五天了。”
唐七叶的语速放得更慢,每一个字都象在冰面上小心行走。
“这五天里,我一直在观察您。不仅是身体的恢复,更重要的是……您的精神状态。”
他直视着那双淡红色的、此刻翻涌着复杂情绪的眼眸。
“没有突然的情绪失控。”
“没有陷入疯狂的低语或幻觉。”
“没有那种……被侵蚀的、非人的暴戾气息外泄。”
“您的眼神,虽然依旧很吓人,但始终是清明的、理智的。这与我……嗯,在您过去的‘故事’里了解到的‘魔阴身’发作状态,截然不同。”
他深吸一口气,抛出了那个大胆的、连他自己都感到震撼的假说:
“我怀疑……魔阴身的侵蚀,在我们这个世界,被抑制了,甚至……可能消失了!”
“什么?!”
镜流终于失声,虽然只是极其短促、压抑的两个字,却如同冰层碎裂的脆响,打破了长久的沉寂。
她的呼吸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紊乱,胸口微微起伏,紧盯着唐七叶,仿佛要确认他是否在妄言。
“这只是一个基于观察的猜测!”
唐七叶立刻强调,但语气笃定。
“证据之一,就是您的精神状态,这五天非常稳定。证据之二……”
他的笔尖精准地指向她的发根。¨c?n_x.i!u?b¨a¢o+.\n¨e!t.
“就是它!这新长出来的黑发!”
镜流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触碰到额角那柔软的黑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