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糊地叫了她一声,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意和一丝不安。
“你别走……陪陪我……好不好……就一会儿……”
他闭着眼睛,摸索着伸出手,在空中胡乱地抓着,似乎想抓住什么。
镜流的脚步顿住了。
她看着那只在空气中徒劳抓握的手,看着他因为不安而微微蹙起的眉头,心中那根被反复拨动的弦,再次发出了轻微的震颤。
沉默在卧室门口蔓延,只有唐七叶逐渐变得平稳悠长的呼吸声。
过了几秒,镜流终究还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走到床边,没有坐下,只是站在床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影。
他脸上的潮红褪去了一些,呼吸均匀,眉头舒展开,似乎已经沉入了梦乡,只是那只手还无意识地搭在床沿,仿佛还在等待着什么。
镜流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红瞳在黑暗中闪铄着复杂难辨的光芒。
最终,她俯下身,动作极轻地,将那床被他蹭到一边的薄毯拉起,小心地盖在了他身上,一直盖到肩膀。
指尖无意间拂过他温热的手背,那温度让她微微一颤,迅速收回了手。
她直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床上安睡的轮廓,转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卧室,轻轻带上了房门。
客厅里,只留下一盏小小的夜灯散发着昏黄柔和的光晕,驱散了一室的黑暗,也仿佛驱散了某些更深的、难以言说的东西。
晨光熹微,通过未拉严实的窗帘缝隙,在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
宿醉带来的头痛如同有节奏的鼓点,在唐七叶的太阳穴上敲打着。
他皱着眉,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刺目的光线让他又立刻闭上,缓了好一会儿才适应。
意识如同沉船般缓缓上浮,昨晚混乱的记忆碎片开始一点点拼凑——楷哥的豪爽保证、喧嚣的夜市、浓烈的酒气、钻心的膝盖痛、镜流清冷的脸和……那双为他涂药时异常专注的眼眸……
记忆定格在最后。
他似乎……死皮赖脸地抱着她不放?
还说了很多……羞耻的醉话?!
“嘶……”
唐七叶倒抽一口冷气,不是因为头痛,而是因为那汹涌而来的、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社死回忆!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动作太大牵扯到膝盖的伤处,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低头一看,左膝下方那块破皮的地方已经被仔细地清洗过,涂上了淡黄色的药膏,边缘的红肿似乎也消下去不少。
这药……是她涂的。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暖,紧接着又被更强烈的羞耻感淹没。
完了完了,他昨晚都干了些什么蠢事啊!
抱着人家不撒手,还哭唧唧地撒娇……镜流老师肯定嫌弃死他了!
会不会觉得他这个男朋友特别没用,特别幼稚?
他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忍着膝盖的酸疼和宿醉的眩晕,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轻轻推开卧室门。
客厅里一片宁静。
清晨的阳光洒满了半个房间,空气清新,昨晚那恼人的酒气早已被夜风吹散。
然后,他的目光定住了。
只见在客厅那张并不算宽敞的沙发上,镜流正蜷缩着身体,安静地睡着。
她身上只盖了一条薄薄的空调毯,乌黑的长发散乱地铺在米色的沙发靠垫上,几缕发丝贴着她白淅的脸颊。
她侧躺着,面向着沙发的靠背,身体微微蜷起,是一个带着点防备却又异常放松的睡姿。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两弯浅浅的阴影,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颤动。
平日里那份清冷疏离的气质在沉睡中褪去,显露出一种毫无防备的、近乎脆弱的柔软。
阳光跳跃在她精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