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流走在他身侧,落后半步。她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线条和紧抿的嘴唇,红瞳里平静无波,象是在观察,又象是在思考。
走了好一段路,周围是渐渐苏醒的城市喧嚣,车辆驶过,行人匆匆。
唐七叶始终沉默着。
镜流终于开口,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还逛吗?”
她的目光扫过街边的店铺和公园入口。
唐七叶脚步一顿,抬起头,看向前方车水马龙的街道,又象是通过这些看向更远的地方。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口的郁结全部呼出,然后斩钉截铁地说。
“不逛了,我们回家!”
最后两个字说得异常清淅有力,带着一种逃离束缚、回归真正归属地的迫切和决绝。
那不是即墨的老家,而是属于他和镜流、还有七菜的那个市北小屋。
他再次伸出手,这次不再是带着怒气的拉扯,而是带着寻求慰借和确认的意味,轻轻握住了镜流的手。
他的掌心依旧有些烫,但力道温和了许多。
镜流低头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又抬眼看了看唐七叶紧绷中带着一丝脆弱的侧脸。
她没有挣脱,反而轻轻回握了一下他微热的指尖,传递着一种无声的我在。
“恩,回家。”
她低声应道,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肯定。
两人没有再说话,默契地走向公交站。
等车的间隙,唐七叶依旧沉默,只是握着镜流的手紧了又紧。
镜流则安静地站着,目光投向车来的方向。
乘车,换乘,一路无话。
只有周遭的嗡鸣和两人交握的掌心传递着无声的交流与抚慰。
终于回到市北的小区,踏上熟悉的楼梯。
当钥匙转动锁孔,家门打开的瞬间——
一声清脆又带着点小委屈的猫叫立刻响起!
只见灰白色的七菜象个小炮弹一样,从客厅中央猛地窜到玄关,围着两人的脚边焦急地转圈圈,毛茸茸的小脑袋不停地蹭着镜流的裤腿和唐七叶的鞋面,琥珀色的大眼睛里满是“你们两个野人还知道回家!”的控诉。
它似乎闻到了镜流身上残留的、属于即墨那个陌生环境的气息,又或许是感受到了男主人身上不同寻常的低落情绪,表现得格外粘人。
它先是扒着镜流的腿站起来,用小爪子够她的衣角,被镜流弯腰抱起来后,立刻把小脑袋埋在她颈窝里,发出响亮的呼噜噜声。
过了一会儿,它又挣扎着探出头,对着站在旁边换鞋的唐七叶“咪咪”叫着,伸出小爪子似乎想让他跟它玩。
镜流抱着七菜,感受到小家伙全身心的依赖和亲昵,又看了看唐七叶脸上终于彻底消散阴霾、带着无奈笑意的表情,心中那点因今早父子间争吵而起的不适感也彻底烟消云散。
她抱着七菜走进客厅,将它放回它那个被嫌弃的硬纸箱旁边。
小家伙立刻钻进去,在里面满足地打了个滚,又探出头来,对着两人“咪”了一声,仿佛在宣告——这才是我的地盘!你们俩可算回来了!
唐七叶换好鞋,看着客厅里熟悉的一切——阳光通过窗帘缝隙洒在地板上,被七菜欺负的胡萝卜抱枕歪在沙发角落,画架安静地立在书房一角,还有眼前神情彻底放松下来的镜流……安宁感瞬间充盈了四肢百骸。
这里没有固执的说教,没有无谓的比较,没有对正经的狭隘定义。
这里只有包容、自由、努力生活的痕迹,还有……家。
他走到镜流身边,没有象往常一样立刻去逗七菜,而是伸出手臂,从背后轻轻环住了她纤细却充满力量的腰身,将下巴搁在她散发着熟悉草木清香的发顶,长长地、满足地叹了口气。
“还是家里好。”
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