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喝一声,脚步前踏,手中的晾衣杆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朝着镜流的方向直刺而去。
这是他练得最多、最熟,也是自认为速度最快的一招。
然而,就在他出手的瞬间,镜流的眼神变了。
平日里看他或者看早柚时那温和甚至带着柔软的目光,在晾衣杆攻来的刹那,便如同被寒冰复盖,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蕴藏着无形的锋芒。
那眼神的深处,似乎有尘封的战意被悄然唤醒,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仍让唐七叶心头一凛,仿佛看到了游戏里那个曾经行走于战场、剑锋所指、冰封万物的罗浮剑首的影子。
但镜流说过她会放水,那她便只守不攻,而且她真的就只守不攻。
面对唐七叶迅疾刺来的晾衣杆,她身形微动,甚至没有改变那单手持枝,一手负后的悠闲姿态。
只是手腕极其细微地一抖,手中那根再普通不过的树枝便如同拥有了生命般,精准地迎上了不锈钢的杆身。
“啪!”
一声轻响。
树枝与晾衣杆接触的瞬间,唐七叶只觉得一股巧妙至极的力道传来,不算刚猛,却如同流水般无孔不入,轻易地将他直刺的力道引偏、卸开。
他的攻击瞬间落空。
唐七叶心中一紧,立刻变招,横斩、上挑、斜劈……他将这几年来镜流教导的,也是自己练习了无数遍的基础进攻招式一一使出,速度越来越快,力道也逐渐加重。
镜流的身影如同鬼魅,始终在他身周不大的范围内移动。
她依旧只用了单手,那根树枝在她手中仿佛化作了最灵动的屏障,或格、或挡、或引、或卸。
她脚步轻盈,身形穿梭,每一次移动都恰到好处地避开晾衣杆的锋芒,每一次树枝的挥动都准确地点在了唐七叶力道最薄弱,或者说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节点。
唐七叶攻得疾风骤雨,镜流却守得闲庭信步。
而交战中的镜流,心里其实是带着几分欣慰的。
如果说景元是善于谋略,不适合习武,却仍凭坚持和努力成就出一片天地。
那小骗子的话就唯有坚持了。
看来之前对小骗子的教导,他确实沉下心去认真练习了,没有偷懒。
这些基础招式运用得颇为熟练,发力也基本正确,比起几年前那个连剑都拿不稳的“画师”,可谓进步神速。
然而,这种相持的阶段并没有持续太久。
随着唐七叶的攻势不断被镜流轻描淡写地化解,他内心的急躁开始滋生。
镜流的防守简直滴水不漏,如同铜墙铁壁,让他找不到任何一丝破绽。
自己加快速度,她似乎总能更快一步。
自己加大力气,她便用更精妙的身法和借力打力的方式轻松避开。
他甚至完全看不出镜流这到底是放了多少“水”,这“水”又深到了何种程度。
更让他难受的是,这一轮猛攻下来,他已经开始微微气喘了,额头也见了汗,手臂也有些发酸。
而反观镜流,依旧面色如常,呼吸平稳,连那根脆弱的树枝都没有丝毫损伤的迹象,仿佛刚才那番激烈的攻防对她来说,连热身都算不上。
罗浮剑首,恐怖如斯!
唐七叶心里再次哀叹。
心绪只要一乱,脚步便也跟着有些散漫了。
就在他一次力道用老,准备回撤换气的瞬间,镜流动了。
她一直背在身后的那只手甚至没有动,仅仅是持着树枝的右手手腕极其灵巧地一翻一挑。
“嗒!”
一声轻响,唐七叶只觉得虎口一麻,一股无法抗拒的巧劲传来,手中的晾衣杆再也握持不住,脱手飞出,“哐当”一声掉落在几米外的草地上。
而镜流手中的树枝,在挑飞他“武器”的瞬间,去势未停,如同蛟龙出渊,沿着一条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