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楷写满了条款,密密麻麻的字里行间,处处透着商界联盟的强势——“活动冠名权归商界联盟所有”“现场广告位由联盟统一分配”“活动收入抽取三成作为合作费用”“最终解释权归商界联盟”……每一条都像一根绳子,将文化活动牢牢绑在商业利益上。
路智的手指划过“最终解释权归商界联盟”这一行,指尖微微发抖:“孙会长,这条不合理。活动是我们共同举办,若是遇到分歧,应该双方协商,而不是由联盟单方面决定。比如文化展示的内容,若是联盟随意更改,恐怕会偏离活动的初衷。”
孙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一把抓过协议,指着条款说道:“路公子,你别得寸进尺!这是我们商界联盟的规矩,所有合作都是这样。你要是觉得不合理,现在就可以走,没人拦着你。”他顿了顿,语气更冷,“你以为除了我,还有人会给你钱?王肃要是知道你没了支持,用不了三天,你的古籍库就会变成一片火海。”
路智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透不过气。他看着协议上的墨迹,又想起林伯护在古籍下的身影,想起受伤弟子们强忍疼痛整理残页的模样,心中的挣扎如同刀割。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要么签了协议,为文化复兴争取一线生机;要么转身离开,看着所有努力付诸东流。
“好,我签。”路智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拿起账房先生递来的狼毫笔,指尖悬在宣纸上,迟迟没有落下。账房先生在一旁催促:“路公子,快点吧,孙会长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孙富也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把玩扳指的速度快了几分。
路智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琴棋巷活动时百姓们的笑容,闪过柳儿整理琴谱时的专注,闪过林伯最后说的“护住古籍”。他猛地睁开眼,笔尖落下,“路智”两个字落在宣纸上,墨迹有些发颤,却格外清晰。
孙富看到签名,脸上立刻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一把夺过协议,仔细看了看,然后递给账房先生:“收好了,按协议安排下去,三天后启动第一场活动,地点就定在城南的广场,让绸缎庄、茶叶铺都准备好宣传物料。”
“是,孙会长。”账房先生捧着协议,躬身退了出去。
孙富站起身,走到路智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带着油腻的厚重感:“路公子,识时务者为俊杰。好好干,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他的笑容里满是功利,没有半分对文化的尊重。
路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他此刻只想离开这个压抑的大厅,离开这满是铜臭味的府邸。
“对了,”孙富突然想起什么,叫住正要走的路智,“第一场活动,我要让绸缎庄的绣娘在文化展示时表演刺绣,茶叶铺的掌柜现场煮茶。你安排一下,别出岔子。”
路智的脚步顿住,后背的伤口又开始疼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孙富还会提出更多要求,文化活动会越来越像商业表演。但他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快步走出大厅,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赶。
走出商界联盟的大门时,阳光已经升高,商业大街上热闹起来。绸缎庄的伙计站在门口,拿着新到的布料招揽客人;茶叶铺的掌柜在门口煮着茶,香气飘得很远。路智望着这繁华的景象,心中却一片沉重。他摸了摸怀中的木盒碎片,碎片依旧温热,像是林伯在无声地支持他。
“再难,也要走下去。”路智轻声对自己说。他知道,委曲求全只是权宜之计,总有一天,他要让文化活动摆脱商业的束缚,真正回归文化的本质。但现在,他只能攥紧手中的碎片,朝着琴棋巷的方向走去——那里有等待他的柳儿和弟子们,有需要他守护的古籍,有他不能放弃的初心。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青石板路上。影子的尽头,琴棋巷的方向隐约可见,那里的灯笼还没熄灭,像是在为他点亮前行的路。但路智也清楚,随着协议的签订,新的麻烦已经在悄然酝酿——孙富的贪婪、王肃的威胁、神秘势力的谜团,都将成为他接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