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文县城门口,薄雾还未散去,几辆进城送菜的牛车排成了长队。·卡¢卡¨小.说¨网. ~更′新/最\快+
守城的士兵打着哈欠,懒洋洋地盘查著过往的行人。
队伍末尾,一辆装着泔水桶的破驴车混在其中。赶车的是个满脸络腮胡子、头上缠着脏头巾的“车夫”,正是乔装打扮后的顾玄武。而苏薇则抹黑了脸,穿着一身粗布蓝衫,缩在车板的一角,怀里死死抱着那个装有断手的木盒,伪装成进城收泔水的农妇。
“妈的,老子堂堂司令,居然沦落到赶驴车……”顾玄武压低声音骂骂咧咧,一边还要忍受着车上那几个泔水桶散发出的酸臭味。
“别说话,到我们了。”苏薇低声提醒,手心里全是汗。
前面的牛车过去了,轮到他们的驴车。
“站住!”守城的小头目横著枪拦住了去路,上下打量了一眼顾玄武,“干什么的?以前没见过你这号人啊?”
顾玄武赶紧堆起一脸憨笑,弓著腰:“军爷,俺是城西赵家庄的,原来的老刘头病了,俺来替他收两天泔水。您看,这味儿冲,别熏著您。”
小头目皱着鼻子扇了扇风,但目光却突然落在了苏薇怀里的木盒上。
“那婆娘怀里抱的什么?打开看看!”
苏薇心里一紧,抱着盒子的手更加用力:“军爷,这就是俺给当家的带的干粮……”
“少废话!干粮还要用绸布盖著?给我拿过来!”小头目也不嫌脏,伸手就要去抢。
顾玄武眼看要露馅,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驳壳枪,眼神瞬间变得凶狠。哪怕在这里开火会引来大部队,他也不能让无心这点“骨血”折在这儿。
千钧一发之际。
“都在这儿磨蹭什么呢?”
一道冷冽的声音从城楼上传来。众人抬头,只见张显宗披着军大衣,戴着白手套,正站在城墙上,目光漠然地俯视著下面。
“张司令!”守城士兵们立刻立正敬礼。
张显宗慢悠悠地走下台阶,皮靴踩在石板上的声音让苏薇的心跳都漏了半拍。他走到驴车前,嫌弃地用手帕捂住鼻子,看了一眼顾玄武那拙劣的伪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怎么回事?”张显宗问。
“报告张司令!这两人形迹可疑,那婆娘怀里的盒子也不肯让人看,属下怀疑里面藏了违禁品!”小头目邀功似的说道。
张显宗目光扫过那个木盒,又看了一眼苏薇那双惊恐的眼睛。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演技,要是没有我,你们早死八百回了。】
“行了。”张显宗挥了挥手,一脸的不耐烦,“最近城里正在整顿市容,这种运泔水的破车堵在门口像什么样子?把路都挡死了,后面的商队还进不进来了?”
“可是参谋长,那盒子……”小头目还想坚持。
“啪!”
张显宗抬手给了小头目一记耳光,打得并不重,但侮辱性极强。
“你是听不懂人话?我说,让他们滚!别在这儿碍我的眼!”张显宗声音提高了八度,“还是说,你想替他们去拉这泔水车?”
小头目吓得脸都白了:“不不不……属下不敢!这就放行!这就放行!”
他转过头,对着顾玄武吼道:“听见没有?张司令都开恩了,还不快滚!”
顾玄武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张显宗。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瞬。
张显宗的眼神冷漠、高傲,像是在看两只蝼蚁,但他微微侧过的身体,却实实在在地让出了一条生路。
顾玄武咬了咬牙,低头哈腰地连声称是:“多谢长官!多谢长官!”
他一挥鞭子,毛驴吃痛,“昂昂”叫了两声,拉着破车飞快地穿过了城门洞。
苏薇在经过张显宗身边时,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她看不懂这个男人,明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