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石头挪了就跟着挪，棚顶铺着能卷能铺的油布，热了卷起来通风，冷了铺下来挡风，画纸铺在能固定在任何石块上的木板上，免得被移动的台面晃掉。画纸上，抗常籽的根须像弹簧般在石缝间伸缩，应变丝在叶柄里像松紧带般拉扯，导变沟的水流、泥流顺着沟壁往缓冲塘走，随变草在台边的石缝里连成串，像道挡常的墙。“这是给迷踪林的人画的，”丫丫用橙笔在画纸上标着涧水的变化时段，特意把抗常籽的位置画在变化最缓的石缝集群处，“阿苗说要标清楚‘叶带调温褶，根如弹簧舒，沟导骤变去，不怕无常促’，让他们知道这籽是怎么跟突发变化打交道的——不是硬顶，是会变、会随、会借力。”
阿苗的皮包里装着本《无常涧应变要诀》，是她和周医师根据骤变特性改的，里面记着“如何在稳水台的活动石缝播种”“怎样用随变草追踪石缝位置”“变化最剧烈时如何给幼苗搭缓冲棚”，每页都贴着带褶皱的叶片或变应胶的标本，摸上去有时凉有时温，却始终带着韧性，不像涧里的石头那样忽冷忽热、硬邦邦的。“这是给涧主的，”她把册子递过去，指着其中一页的插画，“您看这缓冲棚，用可弯曲的竹条和多层布搭的，棚脚装着小轮子，石头动了能推着走，既能挡住骤变的风和水，又能让应变丝的气息透出去，比用石头垒的棚子强——石头棚子挪不动，这棚子能跟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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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轮回谷跟来的药农老郑，正教村民们用“抗常取籽器”——这是老铁匠特意改的，柄是能伸缩的钢棍，石头挪远了就能拉长，头上的小爪带着变应胶涂层，遇冰不粘、遇热不熔、遇泥不堵，能在各种状态的石缝里抓出变应胶包裹的籽，爪尖还装着小滑轮，在冰面上也能滑着找籽，“看见没？这器子上的总章印刻在钢棍的伸缩关节处，再远再滑也能用，就像咱们莲心社的人，再急的变化也能跟得上！”
周医师背着药篓在无常涧转悠，篓里的抗勾籽裹着能随温度变色的布，是无回谷的谷主特意选的抗逆品种。“你们这的石缝里有‘噬变虫’，”他用镊子夹起只身体忽硬忽软的小虫，放在变应胶旁，虫立刻被胶裹住，再也变不动了，“得往播种的石缝里撒些花椒粉，驱虫还能增强应变丝的弹性，我已经让林默从村外运了几筐，就堆在导变沟起点。”他指着石缝里的卷柏，“这种草能在干旱时卷成球，遇水再展开，最懂随变，长得旺的地方石缝变动幅度小，让抗常籽的根往那长，错不了。”
涧水稍稳的午后，村民们忙着给抗常籽的叶片清理褶皱里的泥渣，让调温更灵，往导变沟里补铺根须标本；变化最烈的黎明，又往石缝里撒应万变浆，帮着应变丝缓冲温差、水压。抗常籽的橙黄色叶片在无常涧里像簇跳跃的火苗，褶皱随着温度开合，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变应胶在根须外根据环境转换状态，遇冰时像层亮膜，遇热时像层蜡壳，遇泥时像层网，抗常取籽器挂在应变棚的挂钩上，钢棍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却始终对准着抗常籽生长的方向。涧主炖了锅涧鱼杂烩，鱼是从缓冲塘里捞的，有冰水里的细鳞鱼，也有沸水里的耐烫鱼，汤里加了点抗常籽的嫩叶，香气混着应变丝的草木味，漫得半涧都是。
应变棚的石桌旁，涧主举着个粗瓷碗，里面盛着自酿的杂粮酒，酒里泡着晒干的应变丝标本，喝着时而觉得暖，时而觉得凉，倒像涧水的性子，“俺们这地方，祖辈都说‘无常吃人’，多少人被突然结冰的涧水冻住脚，被突然沸腾的水泡脱皮，被突然移动的石头带进深涧，是莲心社让俺们知道，再乱的变化也能长出跟得上的绿。这抗常籽不光长叶，还长心气，让俺们觉得这被无常追着跑的日子，也能过得从容。”他把酒碗往身边的石头上一磕，酒液顺着石缝流进根须网，被变应胶裹着往下渗，没一会儿就帮着根须适应了刚挪过来的新石缝，“这碗酒敬无常涧，敬莲心社，更敬这石缝里的绿芽——它能变，俺们就能在无常涧活出个样！”
众人跟着举杯，杂粮酒的烈混着鱼鲜的香，在喉咙里滚出股活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