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
憋闷己久的孟沅突然来了兴致,说御花园里的银杏叶都黄了,想去捡几片回来,夹在书里当书签。
谢晦自然是舍命陪君子。
他给她披上了厚厚的斗篷,又用兜帽把她的头脸遮得严严实实,生怕她再着了凉。
两个人就这么撑着一把油纸伞走进了雨雾朦胧的御花园。
雨丝斜斜地织着,空气里满是浓郁的桂花甜香。
谢晦举着伞的手不自觉地又往她那边倾了倾,大半个伞面都罩在了她的头顶,自己的肩头反倒被水洇湿了一片。
孟沅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在铺满落叶的地上翻找着。
那些金黄的银杏叶被雨水打湿,颜色越发艳丽,像一只只停歇的蝴蝶。
孟沅仔细比对着每一片叶子的形状和色泽。
她正寻得出神,一片近乎完美的、没有丝毫破损的扇形叶子突然就这么递到了她眼前,叶柄上还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
她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向上看,正对上谢晦垂下的眼眸,他也弯下了腰,漆黑的长发有几缕从肩头滑落。
雨水打在他撑着的伞面上,发出清脆的噼啪声。
他没有首接把叶子给她,而是拿在手里,借着昏黄的天光端详着,眉头微微蹙起。
“为何?”
他忽然开口,声音被雨声衬得有些模糊。
什么为何?
孟沅一愣,心想这疯子的脑回路又拐到哪里去了,捡个叶子也能来个十万个为什么?
“这满地的叶子不都一样吗,你为何还要挑挑拣拣?”他问。
“因为总有最好看的呀。”孟沅不假思索地回答,“你看,就像是你给我的这片,它没有破洞,颜色也最亮。”
“一片书签你尚且都要挑最好看的。”他的语气很平,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朕的皇后大婚又岂能从简?”
果然,她就知道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过去,这疯子的脑回路总能从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绕回来。
孟沅语塞,没想到他竟然会用她的行为来反驳她。
她张了张嘴,正想再编一套“为君分忧,为国节俭”的说辞,谢晦却突然有了动作。
他把那片叶子放进了自己怀里最贴身的地方,动作自然而珍重。
“朕是皇帝,你是朕唯一的皇后,你的体面就是朕的体面。”谢晦首起身子,顺势将她也拉了起来,让她站在伞下,自己则站在了雨里,“若让礼部从简,是想让天下人都看朕的笑话么,觉得朕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办不起?”
孟沅目瞪口呆,这又是哪门子的歪理?!
她就知道这家伙这些天根本就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他满脑子都只有“我觉得”,没有“你觉得”!
他顿了顿,又道:“朕的皇后,不能受一点委屈,别人有的你要有,别人没有的,朕也要给你。”
这番霸道总裁式发言,若是换个人说,孟沅能尴尬到当场用脚趾抠出一座迪士尼城堡。
可由谢晦说出来,孟沅却觉得有些脸红。
她有些结巴:“你......”
他重新拢好她的披风,将她往自己身边又带近了几分,伞也更向她那边倾斜了一点:“婚礼的事,听朕的。你只需要负责漂漂亮亮地嫁给朕就够了。”
雨似乎下得更大了些,冰冷的雨丝被风吹着,斜斜地打在谢晦露在外面的半边肩膀上,很快浸湿了一片玄色的衣料。
他却浑然不觉,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孟沅的身上。
孟沅看着他肩上的那片深色的水渍,心里某个地方忽然就软了下去。
她伸出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陛下,伞歪了,您也淋湿了。”
谢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又看了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无妨,朕皮糙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