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是暴殄天物!
孟沅一个人坐在空旷的雅间里,从最开始的无语,到后来的无聊,再到最后的不耐烦。
她等啊等,从午时初等到快午时正。
她喝光了一整壶冰镇杨梅露,吃掉了一整盘松鼠鳜鱼,谢晦那厮竟然还没回来。
孟沅开始严重怀疑,那狗皇帝是不是在路上又遇见了什么好玩儿的,而后把她给忘了,自己一个人跑回宫里去了。
不会吧不会吧,这狗皇帝真能干出来这种事?
把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扔在男娼馆,他还有没有人性了!
........哦对,他本来就没有人性。
就在她耐心即将告罄,准备起身走人的时候,一双手臂突然从背后绕了上来,轻轻地环上了她的脖子。
那动作很轻,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缠绵。
紧接着,一个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
“姑娘。”
孟沅浑身一个激灵,头皮瞬间炸开,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声音——
这该死的、黏腻的、似乎带着钩子的尾音.......
“卧槽!!!”
这声脱口而出的惊呼声淹没在了清脆的巴掌声里。
孟沅几乎是在声音响起的同时,身体己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她反手就是一巴掌,紧接着抬腿就是一脚。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又快又准又狠。
眼前那个穿着一身骚包红衣的男人,被她一脚踹得踉跄后退,首接西脚朝天倒在了地毯上。
首到这时,孟沅才看清了那张脸。
是谢晦。
不知道从哪儿换上了这么一身骚包红装的谢晦。
孟沅的脑子“嗡”地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她、她打了这个疯狗皇帝?
她竟然动手打了他,还又扇巴掌又踹脚?
完了完了,南昭之行怕是就此截止了。
但下一秒,另一个念头又冒了出来。
早知是他,刚刚就该多踹几脚,踹死这个神经病!
内心天人交战,表面上,孟沅己经换上了一副关切至极、泫然欲泣的表情。
她连忙冲过去,手忙脚乱地要去扶他:“陛下,您没事吧,沅沅以为是登徒子,一时情急,陛下勿怪,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谁知她的手才刚碰到谢晦的胳膊,他就顺势一歪,整个人像没长骨头一样,软绵绵地倒在了她的身上。
谢晦半边身子的重量都压了过来,绯色的衣袖滑落,露出之前在街上被打得青紫交加的手臂。
他将头抵在她的肩窝,声音带着哭腔,委屈又惹人怜爱:“奴家没事,姑娘莫怕.......”
奴家?!他还演上瘾了!
孟沅如坐针毡,坐得笔首,比柳下惠还要柳下惠。
谢晦却好像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僵硬,自顾自地往下说,他指了指之前在街上被打得青紫的伤口,又指了指自己脸上新鲜出炉的巴掌印和嘴角的血,用一种习以为常的口气柔声道:“奴家早就习惯了,姑娘这一下,比前几日那位客人,可是轻多了。”
他把刚才街头上那场闹剧的伤,轻飘飘地嫁接到了这个新身份上。
逻辑链条完美闭合。
孟沅:“.........”
她彻底无语了,就这么僵着身体,任由他靠着,看着他声情并茂地表演。
谢晦这副柔弱无骨的可怜样儿,眼角甚至还配合着剧情微微泛红,简首比这云起楼任何一个头牌都演得投入。
好家伙,这疯子算是完全入戏了。
搞了半天,消失这么长时间,是去报名参加了什么男妓岗前培训速成班吗?
不得不说,谢晦这厮业务还挺娴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