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沉柚更是兴奋得满脸通红,冲上来就给了孟沅一个熊抱,“走走走,不跟这俩神经病玩了,咱们继续吃好吃的去!”
三个人叽叽喳喳,欢快地准备离开这片狼借。
就在这时,一件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刚刚还吐着血、看起来离死不远的谢晦,竟然撑着地,一点一点地、狼狈不堪地爬了过来,伸出那只沾满了尘土和血污的手,死死地拉住了孟沅绣着精致花纹的裙角。
更准确地说,是直接抓住了她的脚腕。
那触感冰凉又黏腻,孟沅只觉得一股恶寒顺着脊椎一路窜上了后脑勺。
她猛地低头,看着地上那个披头散发、满脸泪痕、嘴角还带着血,却依旧用一种绝望又偏执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男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地雷男!
这真的就是活生生的、教科书级别的地雷男啊!
纠缠不休,死缠烂打,还当街抱人大腿!
她嫌恶地想把脚抽回来,但对方抓得死紧。
看他被打得也挺严重的,孟沅那点想一脚踹开他的心思也淡了,只剩下纯粹的厌烦和恶心。
她转头问沉柚:“身上有没有带钱?”
沉柚愣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个钱袋子。
孟沅接过来,看都没看,直接从里面抓了一小把铜板,像打发乞丐一样,尽数丢在了谢晦的面前。
铜钱落在青石板上,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
“喏,给你的医药费,看完病就赶紧回家吧,别在外面瞎晃悠了,小心再耍流氓真的被人打死。”
说完,她也懒得管对方听没听懂,趁着谢晦因她的举动而愣神的瞬间,用力挣脱了他的手,拉着沉柚和香君,头也不回地、开开心心地走了。
三个人很快就将这个糟心的插曲抛在了脑后。
是夜,安王府的偏院里。
月光如水银一般,通过紫藤萝花的缝隙,洒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桌上摆着一盘冰镇过的荔枝冻,白若羊脂,圆润饱满。
孟沅和沉柚吃饱喝足地从外面回来,毫无形象地瘫在院子里的贵妃躺椅上,一人手里捧着一碗荔枝冻,用小银勺慢悠悠地吃着。
“明天咱们去哪儿玩啊?”孟沅含着一口冰凉甜润的荔枝冻,扭头看沉柚。
“城外的栖霞山怎么样?听说那边的梅花开了,还有个寺庙,里面的素斋做得一绝。”沉柚打了个哈欠,提议道。
“不去不去,爬山多累啊,咱们还是在城里逛吧,去听听小曲儿,看看戏怎么样?”
“也行,东市那边的百乐楼新排了一出《牡丹亭》,听说角儿唱得特别好……”
两个人商量着商量着,声音越来越小。
许是白天逛得太累,又或是晚风太过温柔,沉柚先撑不住了。
她脑袋一歪,靠在躺椅上,嘟囔道:“好困啊……”
“我也困……”孟沅附和了一句,还没吃完的荔枝冻从手里滑落,掉在草地上。
然后,两个人的脑袋齐齐一耷拉,竟然就这么双双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沉沉地睡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