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雀儿还是邓嬷嬷的亲孙女,她哪舍得让雀儿跟着受苦?
所以邓嬷嬷出门去,很快就喊来一群奴仆,几下就将院子给打扫了出来。
甚至要求他们三日内,将住屋内所有该修葺的地方都立即修葺好,不然就要告诉老夫人,让他们统统都受责罚。
这些仆人心里不服,去曲氏跟前告状,曲氏也只能揉着额间叹气:“罢了,罢了。那是讨我命的孽障,有老夫人给她撑腰,我这个当娘的还能把她如何?”
“让你们去做就去做,别来跟前烦我!”
随后又捧著胸口红了眼眶,对心腹说道:“我的珠儿……她生前最是贴心的,从小到大都从未因为这些琐事来给我填过堵!”
“可我的珠儿尸骨还未寒,就要我替那……那个孽障操心,我哪有那个心情?”
“若不是婆母逼着我给她安顿下来,我真恨不得将她扔的远远的,眼不见心才不烦。”
曲氏正在大吐苦水时,李恪川走了进来。
“阿娘,儿子有法能收拾收拾她。不过,你可忍心?”
曲氏闻言瞬间坐了起来。
“川儿,你怎么来了?”
“娘这心里确实不痛快。可你……你要做什么?莫要做过了火!”
李恪川冷笑了一声,眸中闪过狠色:“暂时不会要了她的命就是了。~精?武,小¨税+网. \已·发¨布\最?芯~蟑/結¨阿娘,珠儿的痛,不过万分之一罢了,她也该尝一尝了。”
曲氏心中有些许不安:“可她到底有你祖母护着……”
李恪川一声冷哼:“这件事,便是祖母也无可置喙。阿娘便交给我吧。”
红枫馆连日修葺,李卿落也开始去给曲氏每日请安。
有时,她还特意亲手做了食物给曲氏送去,曲氏也如她所料那般,只让她放下,就让她赶紧离开了。
不等李卿落出院子,那些食物就已倒在了廊下的馊水桶里。
雀儿气的跳脚,李卿落反倒安慰她:“没事,定是我做的不够珠儿姐姐那般合母亲的口味。”
不过这一世,曲氏竟还耐住了性子,还未对李卿落说出那句:“没事你就不要来我跟前晃悠了,我瞧着你,便想起我那苦命的珠儿,对你实在心烦!”
明明她对李卿落的厌恶反感已经遮掩不住全都挂在了脸上。
但是很快,李卿落就明白了她如此强忍的缘由。
她在曲氏的春在堂外撞见了大夫,果然,第二日就得知,曲氏因为连日伤心流泪过度,已经患了眼疾。
李卿落被叫去春在堂,还未进屋就听见人声说道:“夫人这回的眼疾,需以血亲之肉入药,血亲之血为引,此药才可见效!”
李卿落知道,祖母不想再听自己说话。
虽然此刻,她心中也无比失意,但她也没有狡辩一二,给裴老夫人拜了拜,便带着雀儿和翠儿退了出去。
三人一走,裴老夫人才哀声叹道:“张嬷嬷你说,她这犟脾气,究竟是不是像极了当初的我?气性这么大,吃亏受苦的可是她自己啊!”
“我这么做,也是想逼她一把,便是她恨我恼我,将来她若能得了她爹娘欢心,能换一个好前程,能有靠得住的娘家,恨我又如何?”
张嬷嬷抹着眼角湿润劝道:“老夫人,您别这样。姑娘她心里定会明白您的一片苦心,又怎会恼你呢?”
“您也都是为着她好,这全天下,可就没有旁的人再为她如此打算了。”
裴老夫人想起自己当初一片爱子苦心,最后惨遭儿子冷漠相待的痛苦。
这天下,哪有会不爱子女的父母?
只有那看不见父母爱子之心的儿女呐!
李卿落回到房中,坐了许久。
翠儿跪在地上哭着给她请罪,“姑娘,是老夫人,不让奴婢告诉您……说不然,就对姑娘您更狠的责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