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唾手可得的力量!
哪怕这力量在外界那些大人物眼中如同尘埃,但在这片绝望的边荒,它就意味着生杀予夺!他多想不顾一切地将这纸页塞进怀里,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去练!去搏那渺茫的一线生机!
然而,现实如同腊月里的冰水,一下浇灭了他那颗火热的心。
他赵铁柱现在是什么?拿着这东西,就像举着滴血的鲜肉在狼群里狂奔,只会死得更快、更惨!这功法不是登天的梯,是索命的符!
垃圾!
更深沉的绝望和一丝自嘲涌上心头,那老行商描述的,云端之上挥手间山崩地裂的恐怖存在……这部《噬血锻骨术》,在他们眼中,恐怕连擦屁股的草纸都不如!就算他真豁出命去练,又能练出个什么名堂?毕竟他已然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恐怕连门都摸不到,那份炽热的贪婪,在冰冷的现实和自身废柴般的条件面前,迅速冷却下来。
他的目光艰难地从那充满致命诱惑的纸页上移开,如同拖拽着千钧重物,最终落在了陈默身上,更确切地说,是落在他那条左臂上。
这破功法,对外界是垃圾,对他赵铁柱是催命符加无用之物。但对陈默呢?对他那条似乎天生就是为了“吞噬”和“转化”而生的诡异左臂呢?
这垃圾……或许……真他娘的是为这小子量身定做的?!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如同野草般在他心中疯长。那是一种掺杂着嫉妒、不甘、却又带着一丝诡异希望的复杂情绪。他自己练不了,守不住,但这垃圾功法如果和陈默那条邪臂结合……会产生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敢想。但这是他唯一能看到的、一丝不同于绝望的可能性。
“艹!”
赵铁柱猛地低吼一声,像是要把胸腔里所有的憋闷和不甘都吼出来。他布满老茧和血污的大手,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决绝,一把抓起那张承载着无尽麻烦和一丝渺茫可能的纸页,看也不看,直接朝着陈默的怀里塞了过去!
动作粗鲁,没有丝毫之前的郑重,反而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烦躁和……隐秘的期待。
“拿着!这破烂玩意儿!”他声音嘶哑,扭过头去,仿佛多看一眼都会动摇,“老子拿着烫手,练了也是白瞎!屁用没有的垃圾!”他刻意贬低着功法,像是在说服自己放弃。
陈默愣了一下,看了看赵铁柱,心里微微一笑。
……
数月跋涉,他们决定穿过龙爪隘口碰碰运气。
赵铁柱感觉自己这副老骨头架子几乎要被无边无际的荒原和步步惊心的险途彻底拆散了,支撑他的,除了求生的本能,便是身边这个让他渐渐看不懂的少年——陈默。
陈默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在这数月的时间里,陈默的手臂一点点的开始变化,如今已然和正常人的手臂并无二致。而那份《噬血锻骨术》陈默也分享给了他,数月的时间,二人亲近了许多,毕竟黑石堡的人,只剩下他们了。而变化更大的就是陈默的心境,仿佛经过数月的时间,陈默脱胎换骨一般,似乎……变得老练了?
当那座名为“灰铁堡”的庞大阴影终于刺破地平线时,赵铁柱浑浊的老眼里,第一次在绝望的底色上,映出了一丝名为“震撼”的情绪。
那不是边荒记忆里破败的土堡,也不是传说中仙家洞府的缥缈仙山。
那是钢铁的群山!是蒸汽与力量的咆哮!
高耸入云的城墙,并非巨石垒砌,而是由巨大的、铆接在一起的暗沉钢板构成,表面布满了斑驳的锈迹和狰狞的划痕,如同巨兽腐朽的鳞甲。巨大的齿轮结构在城墙内部隐约可见,发出沉闷的“嘎吱……嘎吱……”声,驱动着某些赵铁柱无法理解的庞大机关。
城门口,人流如织,却秩序森严。排队等待入城的队伍蜿蜒如长蛇,充斥着赵铁柱从未见过的景象:穿着油腻工装、肌肉虬结的壮汉扛着巨大的金属构件;衣着破烂、眼神麻木的流民蜷缩在角落;甚至还有几架简陋的、依靠蒸汽或某种晶石驱动的步行机械,发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