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已入睡或正准备安歇的官员从梦中惊醒,心中涌起惊涛骇浪,意识到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了。人们慌忙穿戴朝服,怀着各种猜测与不安,匆匆向皇宫赶去。
宰相府,书房内。
杨文渊并未入睡,他正站在窗前,望着皇宫的方向,眉头紧锁。城西的计划失败,陆鸣不仅没死,还带兵救援成功,这已经让他心生不妙。此刻,这深夜响起的景阳钟,更是让他心头猛地一沉。
“不对劲……”他喃喃自语,那种一切脱离掌控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父亲,宫中急报!”他的长子,吏部侍郎杨振业惊慌失措地推门而入,“太子突然召集朝会,韩烈调兵包围了我们府邸!还有……城西那边,我们的人……全军覆没了!”
尽管早有预感,但当噩耗接连传来,杨文渊的身体还是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上瞬间恢复了平日里的古井无波,甚至嘴角还勾起一丝令人心寒的冷笑。
“终于……要图穷匕见了吗?”他整理了一下衣冠,眼神阴鸷,“也好,老夫倒要看看,一个毛头小子,一个黄口小儿,能拿出什么证据,定老夫的罪!去,准备轿辇,入宫!”
他自信,自己经营朝堂数十年,门生故旧遍布天下,就算太子拿到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在没有确凿铁证的情况下,也休想轻易动他分毫!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无数种辩解和反咬一口的说辞。
然而,当他乘坐轿辇,来到宫门之外,看到那森严的守卫,以及守卫们看他时那毫不掩饰的冰冷眼神时,心中那份自信,开始出现了一丝裂痕。
太极殿。
百官齐聚,灯火通明。但与往日不同的是,大殿四周站满了披甲持锐的东宫禁卫,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在空气之中,压得人喘不过气。太子龙辰端坐于龙椅之下的监国宝座上,面色沉凝,不怒自威。玄诚子与柳寒静坐于旁侧锦凳,闭目养神,却无人敢忽视他们的存在。陆鸣则站在武将班列前方,虽然脸色不佳,但腰杆挺得笔直,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殿门方向。
杨文渊最后一个步入大殿,他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有担忧,有惊疑,有幸灾乐祸,也有冷漠旁观。他仿佛没有看到这些目光,步履从容地走到文官班列首位,对着太子微微躬身:“老臣参见太子殿下。不知殿下深夜召集我等,所为何事?陛下龙体欠安,正当静养,如此兴师动众,恐惊圣驾啊。”一开口,便是以老臣和关心陛下的姿态,占据道德制高点。
太子冷冷地看着他,没有理会他的言语机锋,直接开门见山:“杨文渊,本宫召你前来,只为一事!你勾结魔族,派遣魔族精锐潜入城西,意图制造混乱,更以魔道器物谋害父皇,致使陛下昏迷不醒!你,可知罪!”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尽管百官已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勾结魔族”、“谋害陛下”这等诛九族的大罪被太子如此直白地指控当朝宰相,还是引起了巨大的骚动。
杨文渊脸上适时地露出震惊和愤怒的表情,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他猛地抬起头,声音提高八度:“殿下!此话从何说起!老臣对陛下,对朝廷,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殿下岂可听信小人谗言,污蔑老臣这擎天保驾之臣!说老臣勾结魔族?证据何在?!若无证据,便是殿下,也不能如此污蔑老臣清誉!”
他声色俱厉,一副忠臣蒙冤的悲愤模样,目光如毒蛇般扫过陆鸣,意有所指。
“你要证据?”太子冷哼一声,对陆鸣点了点头。
陆鸣踏步出列,从怀中取出那面子盘罗盘,高高举起:“杨大人,此物,你可认得?”
杨文渊目光扫过那罗盘,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但面上却满是疑惑与轻蔑:“此乃何物?造型古怪,阴气森森,老臣从未见过!陆侯爷,你拿这等邪物出来,意欲何为?难道想凭此物诬陷老夫不成?”
“诬陷?”陆鸣笑了,只是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此物名为‘子母魔踪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