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边的石头会说话”。
“这是我姐跳楼前一周写的。”沈砚的声音很哑,“当时我以为是胡话,现在看来……”
“井边的石头。”陆时想起赵静的话,“赵静说辰辰的眼睛在井里,还说井被填了。”
沈砚合上笔记本,抬头看他:“你深夜约我来,不只是为了说这个吧?”
陆时从传送带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重叠。“张岚的胃容物分析,我可以试着查。技术科的小张欠我个人情,或许能从系统缓存里恢复数据。”他顿了顿,“但我需要你告诉我,你姐姐死前到底去了孤儿院做什么,她看到的‘不该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沈砚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往后退了半步。“你是警察,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我们要查的是同一件事。”陆时从口袋里掏出张野的档案残页复印件,“张野藏着孤儿院的秘密,刘矿长在掩盖真相,甚至警局内部都有人在删改尸检报告。你一个人查不动,我一个人也查不清。”
风从破损的窗户灌进来,卷起地上的灰尘,迷得人眼睛发酸。沈砚盯着陆时的眼睛,那里面没有警察对嫌疑人的审视,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恳切。他想起姐姐临死前的短信,想起李娟颤抖的手,突然觉得或许真的该赌一次。
“我姐最后一次去孤儿院,是2011年的春天。”沈砚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说一个被尘封的秘密,“她回来的时候浑身是泥,手腕上多了道划伤,说在孤儿院后面的菜窖里看到了‘不该埋的东西’。”
“什么东西?”
“她没说,只说像个小棺材。”沈砚的喉结动了动,“我当时以为她是悲伤过度,胡言乱语。直到她死后,我在她枕头下找到半块带血的布,上面沾着矿渣和……头发。”
陆时的心猛地一沉。“头发?”
“嗯,很短,像是孩子的。”沈砚从背包里拿出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块已经发黑的碎布,“我一直留着,没敢给别人看。”
陆时接过证物袋,对着月光看。碎布边缘有不规则的撕裂痕迹,上面的暗红色污渍已经干涸,但依然能看出是喷溅状的——不像普通的划伤,更像近距离接触过血液。
“她还说过什么?”
“她说赵静疯了不是因为孤儿院倒闭,是因为‘埋错了东西’。”沈砚的声音开始发颤,“还说矿场的井里不止有水,还有骨头。”
骨头。
陆时想起那两枚刻着“辰”字的硬币,想起红绳里的铁砂,突然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2010年失踪的三个孩子,沈晴看到的“小棺材”,井里的骨头……这些碎片拼凑出的画面,比任何恐怖片都让人毛骨悚然。
“好,我信你。”陆时把证物袋还给他,“我们分工。我走程序查官方记录:孤儿院的旧档案、派出所的失踪报案、炼钢厂的事故记录,还有张岚的胃容物分析。”
“我呢?”沈砚问。
“你懂尸体语言。”陆时看着他,“张岚和李萍的尸检报告,沈晴的旧案材料,所有和尸体有关的线索,你来解读。那些被刻意掩盖的细节,也许只有你能看出来。”
沈砚沉默了很久,久到陆时以为他会拒绝。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手腕上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当年为了抢回姐姐的尸检报告,被矿上的人打的。
“可以。”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但如果查到最后,发现凶手是你哥呢?”
陆时的身体僵了一下。他从未想过这个可能,但沈砚的问题像把刀,逼着他直面最残忍的假设。“如果真是他,我会亲手铐住他。”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在那之前,我要知道真相。”
沈砚点点头,把装有碎布的证物袋塞进背包最深处。“张野的档案里,除了失踪儿童,还有别的吗?”
“有一页写着‘煤渣填埋区扩建’,日期是2010年9月16日,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