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看不见，却没逃过沈砚的眼睛。
当天下午，林辰又去了镇上的卫生院。陆时正坐在病房的窗边，看着手里的硬币发呆，听到脚步声抬头，就见林辰提着一袋水果走进来，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陆先生，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好多了，谢谢。”陆时放下硬币，客气地回应。
林辰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状似随意地说：“上午在派出所做侧写，提到凶手可能和孤儿院有关，我想起你之前说过，你哥哥陆明是从旧孤儿院出来的？”
陆时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硬币：“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巧合。”林辰笑了笑，语气放得更轻，“我查过旧孤儿院的资料，十年前关门的时候，不少孩子情绪都不太稳定，有几个还被诊断出轻度焦虑。你哥哥当年离开孤儿院的时候，状态怎么样？”
陆时的思绪一下子回到十年前——那时他还小，只记得陆明离开孤儿院时，手臂上有一道没愈合的疤，眼神很凶，对谁都带着防备。可他不想在陌生人面前多说哥哥的事，只含糊地说：“记不太清了，那时候我还小。”
林辰却没打算就此打住，继续往下说：“其实ptSd的早期症状很容易被忽略，比如情绪暴躁、回避社交、对特定场景过度敏感……我之前接触过一个案例，当事人也是孤儿院出来的，因为小时候受过欺负，后来只要看到和孤儿院有关的东西，就会控制不住地紧张，和你哥哥当年的状态有点像。”
他说这话时，目光紧紧盯着陆时的脸，观察着他的反应。陆时的手指微微发抖，心里涌上一阵不安——林辰为什么突然提起哥哥？还特意说哥哥“像ptSd患者”？难道他怀疑陆明和埋尸有关？
“林顾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陆时的语气冷了下来，“我哥哥不可能和案子有关系。”
“别误会，我只是随口一提。”林辰立刻收起试探的目光，又恢复了温和的样子，“毕竟侧写提到了孤儿院，难免会联想到相关的人。我没有怀疑你哥哥的意思，就是觉得，如果能了解更多孤儿院的事，或许能缩小侧写范围。”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沈砚走了进来。他手里提着刚买的粥，看到林辰时，眼神冷了几分：“林顾问怎么在这里？”
“过来看看陆先生的恢复情况，顺便聊几句孤儿院的事，帮着完善侧写。”林辰站起身，笑着解释，“既然沈警官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后续有需要再联系。”说完，他拿起公文包，转身走出病房，关门时，还特意看了陆时一眼，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病房里安静下来，沈砚把粥放在桌上，看着陆时紧绷的脸色，问道：“他跟你说什么了？”
陆时攥着硬币，把林辰提到陆明、暗示其有ptSd的话复述了一遍。沈砚听完，脸色沉了下来：“他不是在完善侧写，是在试探你，还故意把话题引到陆明身上——这个林辰，根本就是冲着陆明来的。”
“为什么？”陆时不解，“他为什么要针对我哥哥？”
沈砚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眉头紧锁：“不清楚，但他的侧写肯定有问题。上午我质疑他时，他的反应太刻意了，像是早就准备好说辞。还有，他明明是县局派来的顾问，却偏偏盯着你哥哥不放，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陆时看着沈砚的背影，心里又慌又乱——林辰的侧写把警方引向了错误的方向，还在暗中怀疑陆明，接下来，他们不仅要查矿场埋尸案，还要提防这个看起来温和无害的心理顾问。而哥哥陆明，又到底和这起案子、和孤儿院的过去，有着怎样的联系？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却没让病房里的氛围暖和起来。两人都清楚，林辰的出现，不仅让案子走了弯路，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搅乱了所有线索，也让隐藏在过去的秘密，开始慢慢浮出水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