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养老院的院子里,落叶被风卷得打旋,墙角的月季蔫蔫地垂着花瓣,沾着些未干的露水。沈砚和陆时赶到时,李娟正蹲在洗衣池边搓衣服,肥皂水漫过她的手背,冻得指节通红。听到脚步声,她猛地抬头,看到沈砚的瞬间,手里的搓衣板“哐当”一声掉在池子里,眼神里满是慌乱,下意识地往身后缩了缩。
“李阿姨,我们又来打扰了。”沈砚的声音放得很轻,尽量不让自己显得有压迫感。他注意到李娟的手腕上有块青紫的瘀伤,像是被人攥出来的,心里顿时有了猜测——上次见面时她没提,想必是后来遭到了威胁。
陆时站在沈砚身侧,目光扫过院子四周。养老院的安保本就薄弱,此刻角落里的监控摄像头还耷拉着脑袋,显然早已失效。他不动声色地往沈砚身边挪了半步,用眼神示意:这里不安全,速战速决。
李娟嘴唇嗫嚅着,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双手在围裙上反复擦拭,指尖还在微微发抖。“我……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上次该讲的都讲了……”她的声音细若蚊蚋,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沈砚的眼睛。
沈砚蹲下身,与李娟平视,语气诚恳:“李阿姨,我们知道你害怕。那个穿黑外套的男人,是不是之后又来找过你?或者给你发过威胁信息?”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李娟的软肋,她的肩膀猛地一颤,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他……他昨天还来过,”她哽咽着说,声音里满是恐惧,“戴着口罩,只露出眼睛,说要是我敢跟警察乱说话,就……就把我孙子带走。我就这么一个孙子,他还在上小学,我不能失去他啊……”
她捂住脸,压抑的哭声在空旷的院子里格外清晰。沈砚递过一张纸巾,等她情绪稍微平复些,才继续说道:“李阿姨,我向你保证,我们会安排警员24小时保护你和你的家人,绝对不会让他伤害到你们分毫。”他顿了顿,目光坚定,“但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们。赵静已经死了,她是被那个男人杀的,因为她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如果你现在不说,下一个可能就是你,而且沈玥的案子,也永远没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了。”
“沈玥……”提到这个名字,李娟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布满泪痕的脸,眼神复杂地看着沈砚,“那个可怜的姑娘,当年那么小……”
沈砚的心一紧,知道有戏,连忙追问:“你是不是知道沈玥的事?赵静当年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或者给过你什么东西?”
李娟沉默了很久,手指紧紧攥着围裙的边角,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院子里的风更大了,吹得她花白的头发乱飞。过了足足五分钟,她才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赵静确实给过我一样东西,是一份复印件,说是沈玥的药检报告。”
“药检报告?”沈砚和陆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当年沈玥的案子被定性为意外坠楼,根本没有做过药检,这份报告从何而来?
“对,药检报告。”李娟点了点头,回忆道,“大概是十年前,赵静突然找到我,把那份复印件塞给我,说让我帮忙保管好,千万别让别人知道。我问她这是什么,她只说关乎沈玥的清白,让我无论如何都要藏好,等合适的时机再拿出来。”
“报告上写了什么?”沈砚急切地问道,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李娟皱着眉,努力回忆着:“我文化水平不高,好多字都不认识,但上面有几个字我记得很清楚——‘抗抑郁药过量’。赵静说,沈玥根本不是意外坠楼,是有人给她吃了太多抗抑郁药,让她神志不清,才掉下去的。”
“抗抑郁药过量!”这几个字像惊雷一样在沈砚耳边炸开。他一直怀疑沈玥的死不是意外,现在终于得到了证实。十五年的疑惑和痛苦,在这一刻有了宣泄的出口,他的手指微微发抖,却强忍着激动,继续问道:“那原件呢?原件在什么地方?”
“原件在赵静手里。”李娟说,“她当时说,复印件给我保管,原件她自己藏着,这样更安全。我问她藏在哪,她只含糊地说,在养老院的老院长办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