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道尽头的微光刺破黑暗时,沈砚和陆时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两人踉跄着踏上坚实的地面,身后的枪声早已被幽深的峡谷吞噬,唯有心脏仍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跳动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震颤与失去同伴的钝痛。陆时扶着冰冷的岩壁,泪水混合着汗水与灰尘在脸上划出沟壑,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林辰浴血奋战的身影,攥紧的拳头里仿佛还残留着那份无力的灼热。
“先找地方隐蔽,清点证据。”沈砚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将装着文件残页的密封袋紧紧护在怀里。这片区域是废弃矿洞的外围,杂草丛生,怪石嶙峋,月光透过稀疏的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勉强能看清周遭环境。两人钻进一处低矮的岩缝,沈砚拿出手机,信号格微弱地跳动着,他迅速给阿鬼发送了一条加密定位信息,附带简短指令:“速到指定地点汇合,携带备用通讯设备。”
半小时后,一道敏捷的黑影如同猎豹般穿梭在夜色中,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岩缝外。阿鬼一身黑色作战服,脸上带着半张战术面罩,看到沈砚和陆时狼狈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却没有多问,只是默默递上两个装满物资的背包。“沈队,按你的安排,我提前勘察了周边地形,三公里外有一处废弃的猎人小屋,暂时安全。另外,你让我查的林辰临时住所,有发现。”
沈砚眼神一凛,示意阿鬼继续说。三人趁着夜色转移到猎人小屋,阿鬼关上破旧的木门,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密封的金属盒子,打开后,一本泛黄的硬壳账本静静躺在其中。“我潜入他住的那间老城区阁楼时,发现床板下有块松动的木板,这本账本就藏在里面,外面还裹着防水布,看得出来很宝贝。”
陆时猛地抬头,眼中满是复杂。林辰在他印象里,始终是个神秘莫测、游走在黑暗中的危险人物,是哥哥陆明生前追查的目标之一,可方才在石室中,对方却为了掩护他们牺牲自己,此刻这本被珍藏的账本,又藏着怎样的秘密?
沈砚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翻开账本。封面内侧没有署名,只有一道浅浅的刻痕,像是个简化的“辰”字。第一页记录的日期,正是十年前孤儿院地皮转让的关键时期。工整的字迹详细罗列着转让的每一个步骤:从最初的官方评估,到与开发商的谈判细节,再到最终转让款到账的时间与金额,每一笔都清晰得如同教科书般规范。
“转让款总计两百八十万,”沈砚的手指停在关键一页,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这里标注着,款项到账当日,便分成了二十七笔,分别转入了不同的银行账户。”他继续往下翻,每一笔转账记录后面,都附着对应的收款人信息——正是当年那些失踪儿童的家属姓名!
陆时凑近一看,当看到其中一个熟悉的名字时,身体猛地一僵。那是邻居家阿姨的名字,当年她家孩子失踪后,丈夫积劳成疾去世,阿姨独自拉扯着年迈的父母,生活困顿到几乎走投无路。可就在一年后,她突然收到了一笔匿名汇款,数额不多却足够支撑全家基本开销,让她得以勉强维持生计。当时所有人都猜测是好心人相助,没想到这笔钱竟然来自孤儿院的地皮转让款。
“这些转账记录……每一笔都对应着一个失踪儿童家庭,”阿鬼补充道,“我顺着账本上的账户信息查了一下,这些年,每个季度都会有固定金额的款项转入,从未间断。而且,这些账户的开户信息都经过特殊处理,查不到实际操作人。”
沈砚继续翻阅账本,后面的内容更加令人心惊。除了地皮转让款的去向,账本里还详细记录着多名孤儿的姓名、年龄和联系方式,这些孩子都是当年孤儿院火灾中幸存下来的。在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资助金额和学业进度:“李明,男,12岁,资助学费及生活费每月1500元,现就读市重点高中,成绩优异”“张晓雅,女,10岁,资助艺术特长培训费每年2万元,已获得全国少儿绘画大赛金奖”……
一页页看下去,沈砚的呼吸渐渐沉重。这些资助记录的起始时间,大多是在林辰离开警局之后。那个曾经被他视为“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