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坍塌的巨响还在耳膜震荡,碎石坠落的轰鸣渐次被死寂取代。
陆时扶着张野爬出通风口的瞬间,身后便传来钢筋断裂的脆响,紧接着是整段通道垮塌的闷雷般轰鸣。他下意识回头,只看见漫天扬起的粉尘吞噬了最后一丝光亮,原本的逃生路彻底被厚重的岩石封堵,像一张巨口闭合,将沈砚的身影永远留在了黑暗里。
“沈砚!”陆时嘶吼着就要扑回去,却被林辰死死拽住胳膊。通风口外的坡地布满碎石,他脚下一个踉跄,带着张野一起摔倒在草丛中。
“没用的!”林辰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指着坍塌的矿洞方向,那里已经隆起一道不规则的石堆,烟尘顺着石缝缓缓溢出,“整个中段都塌了,现在挖进去,只会被二次坍塌埋了。”
阿力瘫坐在一旁,手里的枪滑落在地,脸色惨白地看着石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张野蜷缩在草丛里,右腿的剧痛让他浑身冷汗,但他此刻顾不上伤口,只是睁大眼睛盯着那片废墟,眼神里满是惊恐。
陆时挣扎着想要挣脱林辰的手,眼眶通红,声音带着撕裂般的颤抖:“他还在里面!我不能丢下他!”
“你以为他留下是为了让你去送死吗?”林辰猛地加重力道,将他按在原地,“沈砚比谁都清楚矿洞的结构,他既然选择掩护我们,就一定有自救的办法。现在我们能做的,是活着出去,完成他没做完的事。”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陆时的冲动。他看着林辰眼中同样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敬佩,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默契,突然想起沈砚临走前的眼神,坚定而决绝。是啊,沈砚从来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他一定还活着。
陆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擦掉眼角的泪水,站起身:“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权贵的人可能还在附近搜捕。”
林辰点了点头,环顾四周。这里是矿洞后方的山林,杂草丛生,树木茂密,晨雾还未散去,能见度很低。“跟我来,山下有个废弃的猎户小屋,暂时可以藏身。”
阿力连忙捡起地上的枪,扶着林辰的胳膊跟上。陆时则再次扶起张野,让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艰难地跟着队伍前行。张野咬着牙,每走一步都疼得浑身发抖,但他死死咬住嘴唇,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山林间的小路崎岖难行,晨露打湿了衣衫,带着刺骨的寒意。四人沉默地前行,只有脚步声、呼吸声和张野压抑的痛哼声在林间回荡。陆时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沈砚的身影,想起他在岔路口掩护他们时的坚定,想起他受伤的胳膊,心中一阵刺痛。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间破旧的木屋。木屋的墙壁已经斑驳,屋顶的瓦片有些脱落,看起来已经废弃了很久。林辰加快脚步,走到木屋前,推了推房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缓缓打开。
“进去吧,这里暂时安全。”林辰率先走进木屋,打开手电筒照亮内部。木屋不大,里面堆满了杂物,墙角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地上散落着一些干枯的树枝和空罐头盒。
陆时扶着张野走进木屋,将他轻轻放在木板床上。张野刚一坐下,就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哼,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你的腿需要处理一下,否则会感染。”陆时皱着眉头说道,开始在木屋中翻找可用的东西。
阿力则守在门口,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林辰靠在墙角,手里紧紧攥着平板电脑,眼神凝重地看着屏幕上的名单备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时在杂物堆里找到了一块干净的布条和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又从随身携带的急救包里拿出消毒酒精和绷带。“忍着点。”他对张野说道,然后小心翼翼地卷起张野的裤腿。
伤口已经红肿得厉害,膝盖处的皮肤破裂,鲜血和灰尘混合在一起,看起来触目惊心。陆时先用矿泉水冲洗掉伤口表面的污垢,然后用沾了消毒酒精的布条轻轻擦拭伤口。
“啊!”酒精刺激伤口的剧痛让张野忍不住叫出声来,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别动,很快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