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烈引着龙五,走向营地边缘一处看似普通的石屋。青璃并未跟随,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石屋方向,便转身去完善营地外围的阵法。石破天则挠了挠头,自觉地去帮族人修缮破损的帐篷。
石屋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要深邃许多,走过一条向下的狭窄石阶,来到一间地下石室。石室四壁点着几盏用龙兽油脂制成的长明灯,光线昏黄。三名气息沧桑、老态龙钟的老者,呈三角之势,盘坐在三个蒲团之上。
居中一位老者,须发皆白,满脸深刻的皱纹如同干裂的土地,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麻布长袍,手中握着一根虬龙木拐杖,双眼似闭非闭,气息若有若无,仿佛与周围的山石融为一体。龙五能感觉到,这位老者的修为,竟达到了化神中期,只是气血衰败得厉害,如同风中之烛。
左侧一位老妪,头发稀疏,佝偻着背,手中捻着一串不知名兽骨打磨的念珠,眼神浑浊,但偶尔开阖间,却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精光。
右侧一位老者,身形相对壮硕一些,面色黝黑,如同铁铸,双手布满老茧,放在膝上,隐隐散发着金石之气,显然是一位炼体有成的修士。
这三位,便是云氏部落如今资格最老、修为最高的长老。居中持杖老者名为云晟,左侧老妪名为云桑,右侧铁面老者名为云铁。
“三位长老,帝子到了。”云烈恭敬行礼后,便退到一旁垂手而立。
三位长老的目光,同时落在了龙五身上。那目光并不凌厉,却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深处。
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在石室之中。这并非刻意释放的威压,而是漫长岁月沉淀下的智慧与沧桑,混合着他们对部落存亡的极致忧虑所形成的沉重气场。
龙五坦然站立,目光平静地回望过去,周身帝血自然流转,将那无形的压力化解于无形。他并未主动开口,等待着对方的发问。
沉默持续了约莫十息。
最终,居中的云晟长老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石头在摩擦:“帝血……很纯正。比老朽想象中,还要纯正。龙帝之心碎片的气息,也做不得假。”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看向龙五:“老朽云晟,冒昧请问帝子,您此番归来,欲带我云氏,带我隐龙遗族,走向何方?”
第一个问题,直指核心。
龙五没有任何犹豫,字句清晰,掷地有声:“扫荡仇寇,光复帝族,重定龙族秩序,以慰先辈之灵,以开万世太平。”
云桑老妪手中的骨珠停顿了一下,声音尖细:“仇寇是谁?光复何其难?帝族凋零,拿什么去扫荡?拿什么去光复?凭你一腔热血,还是凭你这化神初期的修为?”话语尖锐,毫不留情。
龙五神色不变,目光如炬:“仇寇,首恶为影龙殿及其背后黑手,次为一切屠戮我族、觊觎帝血之敌。光复虽难,但帝血未绝,传承未断,希望便在。非凭我一腔热血,亦非仅凭我当下修为,而是凭我身负之帝血传承,凭我凝聚同族之决心,凭这万龙渊内无数先辈遗留之底蕴,更凭——”他目光扫过三位长老,最后落在云烈和这间简陋的石室,“——凭每一位如诸位般,于绝境中仍不放弃希望、坚守至今的族人!”
“凝聚同族?”云铁长老声音铿锵,如同金铁交鸣,“炎龙部性子暴,沧澜部心思深,磐石部认死理!岂是你说凝聚便能凝聚?若他等不服帝子,又当如何?”
“恩威并施,以德服人,以力慑之。”龙五回答得干脆利落,“愿携手共进者,是我手足同胞,龙五必不负之。冥顽不灵、阻碍帝族复兴者,便是帝族之敌,当以雷霆手段扫除!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容不得妇人之仁!”
他的话语中透出一股凛然的杀伐决断,让云烈心头一凛,也让三位长老目光微闪。
“若事不可为,强敌环伺,帝子可能保证,不会将我云氏这最后一点血脉,带入万劫不复之地?”云晟长老的问题,最为沉重,也最为现实。
龙五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