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陈到再次开口,“末将仍请命,率白毦精兵一队,紧随前锋之后,于山道险要处巡弋接应!”
“白毦兵擅山地潜行,或可补斥候之不足!”
这是他最后的坚持,也是唯一能争取到的、靠近落凤坡的机会。
刘备看着陈到眼中那份近乎固执的恳切,沉吟片刻。
陈到练兵之勤、护卫之忠,他是看在眼里的。
这份执着,或许并非全无道理。
“也罢。”
刘备终于点头,
“叔至既如此坚持,便依你所请。”
“率白毦兵两百,为前锋侧翼游弋,多加警戒。然切记,不可擅离位置,干扰大军行进!”
“末将遵命!”
陈到抱拳,两百人,在茫茫大山中,如同一把沙投入激流。
但他别无选择。
三日后的清晨,大军开拔。
旌旗招展,甲胄铿锵,蜿蜒的队伍如同巨蟒,沿着垫江方向的山道向西游去。
陈到早已将两百名最精锐、最擅长山地潜行与侦查的白毦兵撒了出去。
他们换上特制的、便于隐匿的灰褐色皮甲,脸上涂抹着泥灰,如同猿猴般敏捷地穿梭在先锋魏延所部两侧的密林山崖之上。
每一处可能设伏的隘口,每一片可能藏兵的密林,都被反复探查。
陈到本人则带着十余名身手最好的亲卫,如同跗骨之蛆,紧紧咬在庞统中军侧后方不到一里的位置。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着前方山坡上那个显眼的身影。
骑着一匹高大神骏、通体雪白、唯有额顶有一撮醒目黑毛的“的卢”马,身着鹤氅,手持羽扇的庞统。
白马在略显灰暗的山色中,如同一个醒目的靶子。
“统领,前方已过三道哨卡,魏延将军前锋斥候回报,未见大队敌军。”
一名白毦斥候从林中钻出,低声禀报。
“知道了。继续向前探,范围扩大三里!重点搜索鹿头山西南麓,那个叫‘落凤坡’的山坳!”
“诺!”
斥候领命,再次消失在密林中。
时间一点点流逝,如同缓慢滴落的熔岩,灼烧着陈到的心脏。
队伍在狭窄的山道上艰难前行,距离落凤坡越来越近。
山风穿过林隙,发出呜呜的声响。
陈到心中的不安感攀升到了顶点。
太安静了!安静得反常!
“统领!落凤坡方向!”
另一名攀附在崖壁上的斥候猛地压低声音示警,带着一丝惊惶,
“有惊鸟!大片惊鸟!不对,是箭!箭雨!”
几乎是同时,前方山道拐角处,骤然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和凄厉的惨嚎!
来了!
陈到瞳孔骤缩,全身血液瞬间涌向头顶!
“白毦兵!跟我上!目标军师!快——!”
嘶吼一声,如同离弦之箭般从藏身的树后冲出,朝着庞统中军遇袭的方向亡命狂奔!
十余名亲卫紧随其后。
山道前方已然大乱!
狭窄的落凤坡山坳,就是一个天然的死亡陷阱。
陡峭的山崖上,如同鬼魅般冒出无数蜀军弓弩手!
箭矢如同狂暴的飞蝗,带着凄厉的尖啸,从两侧崖顶倾泻而下,覆盖了整个山坳!
目标,赫然便是那匹显眼至极的白马和它背上的主人!
“保护军师!”
魏延的怒吼声在箭雨和惨叫声中炸响。
他率领的前锋精兵正陷入混乱,试图结阵抵御这来自头顶的致命打击。
然而地形太过不利,士兵们如同被驱赶进屠宰场的羔羊,成片倒下。
庞统身边的亲卫忠勇无比,瞬间就有数人扑上去,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