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一粒米,碰婆娘一根指头,老子认得你,老子手里的刀可不认得!”
魏延骑在马上,声若洪钟,唾沫横飞,正在训斥麾下刚刚入城的兵卒。
他麾下多是剽悍敢战的精锐,但军纪向来是粗放管理。
此刻骤然进入这蜀中繁华富庶之地,不少兵卒望着街边那些紧闭门窗后隐约可见的绫罗绸缎、珠光宝气,眼神都有些发直,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魏延的威慑显然效果有限。
很快,南城一处米店附近便爆发了骚乱。
几名按捺不住的兵卒,见店主迟迟不开门,竟开始用刀柄砸门叫骂,口中不干不净。
更有甚者,试图翻墙进入旁边一座看似富户的宅院。
“干什么!反了天了!”
魏延气得环眼圆瞪,拍马就要冲过去弹压。
然而,未等他赶到,尖锐的铜哨声已如同利箭般刺破喧嚣,急促地响起!
“咻——咻咻!”
几乎是哨声落下的瞬间!
一队白毦兵便从街角阴影中快速穿插而来,已出现在骚乱现场!
“白毦兵在此!止步!放下兵器!”
为首队率声音冰冷,十余名白毦兵瞬间散开,弩手平端强弩,冰冷的箭簇锁定几个闹事的兵卒要害!
刀盾手已呈半圆合围之势,配合默契无间。
那几个魏延麾下的兵卒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气腾腾的阵势吓懵了。
砸门的动作僵在半空,看着那些黑洞洞的弩矢和对方眼中毫无感情的冰冷,嚣张气焰瞬间熄灭,冷汗刷地流了下来。
“误会!误会!兄弟,我们是魏将军麾下……”
“放下兵器!最后一次警告!”
白毦队率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弩手的手指已扣在悬刀上。
“当啷!”“当啷!”
几把腰刀被扔在地上,那几个兵卒面如土色,高举双手,不敢再有丝毫动作。
魏延此时才拍马赶到,看着眼前这一幕,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他麾下的兵被自己人用弩指着,这让他脸上火辣辣的。
魏延狠狠瞪了几个不争气的手下一眼,又看向那队白毦兵队率,瓮声瓮气道:“怎么回事?”
“禀魏将军!”
白毦队率不卑不亢地抱拳,
“贵部士卒意图冲击民宅,强闯米店,违反主公‘秋毫无犯’军令!按律当惩处!请将军示下!”
魏延看着对方那副公事公办、油盐不进的样子,再看看周围那些从门缝窗棂后投来的、带着恐惧和一丝审视的目光,一股邪火憋在胸口,却发作不得。
陈到那小子练的兵,真他娘的邪性!
他烦躁地挥挥手:“捆了!按军法处置!每人二十军棍!打完了扔回营去关禁闭!”
一场可能的骚乱,被白毦兵以雷霆之势消弭于无形。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成都。
百姓们惊魂稍定之余,对那支赭红色、沉默如铁、执法如山的军队,生出了难以言喻的敬畏。
蜀中旧吏和观望的豪强大族,更是从白毦兵这种冷酷高效的做派中,嗅到了刘备集团核心力量的强大控制力与新秩序的不可撼动。
蜀王宫,昔日的繁华喧嚣已被肃穆取代。
象征着权力更迭的受降仪式刚刚结束,空气中还残留着香烛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味。
宽阔的正殿内,刘备高踞主位,诸葛亮、法正等核心谋臣分列左右。
关羽镇守荆州并未在场,张飞、赵云、黄忠、魏延等将领肃立阶下。
陈到站在武将队列中靠前的位置,依旧是一身洗刷过却难掩战痕的轻甲,身姿挺拔。
他努力平复着呼吸,压下因失血和疲惫带来的阵阵眩晕。
雒城巷战的惨烈、袍泽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