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外陡然传来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嘶吼!
嘶吼穿透厚重的宫门,带着极致疲惫和一种…近乎癫狂的狂喜!
“上庸!上庸急报!君侯…君侯未死!!!”
“轰——!!!”
仿佛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劈开了凝固的寒冰!
整个大殿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沸水,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
“君侯未死?!”
“不可能!!”
“上庸急报?!”
惊呼声、质疑声、抽气声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
殿门被粗暴地撞开!
一个浑身浴血、几乎不成人形的传令兵,连滚爬爬地扑了进来!
他身上的皮甲破碎不堪,裸露的皮肤布满冻疮和血口子,一条手臂无力地耷拉着,显然已经折断。
脸上糊满了泥浆、血污和冰碴,只有一双眼睛,因极致的激动和亢奋而亮得吓人!
他手中死死攥着一个被油布包裹、同样沾满污秽的竹筒,高高举起,用尽最后力气嘶吼:
“王上!军师!白毦督陈将军…陈督帅…率白毦兵…于章乡血战…救出君侯!!
君侯…君侯重伤…但性命无碍!!此刻…已护送至…上庸以西…安全之地!赵将军…魏将军…正率部接应!!!”
死寂!
比刚才更加彻底、更加诡异的死寂!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所有人,包括状若疯魔的张飞;
包括泪流满面的刘备;
包括羽扇僵在半空的诸葛亮,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难以置信。
众人死死地盯着那个瘫倒在地、却高举着竹筒的传令兵!
“你…你说什么?”
刘备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猛地从王座上站起,身体剧烈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死死盯着那传令兵,“云长…云长他…”
传令兵挣扎着抬起头,布满血污的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狂喜笑容,用尽最后力气重复。
“君侯…未死!陈督帅…救出来了!重伤…但活着!!”
“活着…云长…活着…”
刘备喃喃自语,如同梦呓。
巨大的、极致的悲恸与这突如其来的、石破天惊的狂喜猛烈碰撞!
他眼前猛地一黑,巨大的眩晕感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王上!” 近侍惊恐地扑上搀扶。
刘备却猛地推开近侍!
那双灰败绝望的眼睛,如同被投入火种的干柴,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他踉跄着,几乎是扑下丹墀,冲到那传令兵面前,一把抢过那沾满血污的竹筒!
颤抖的手指,用尽全身力气,近乎粗暴地撕开油布,抠掉封泥!
一卷同样沾染着血迹的素帛被抽出。
上面的字迹潦草却力透纸背,是赵云的手书:
“……臣云泣血顿首:托王上洪福,军师神算!白毦督陈到,率残部于章乡死地血战,冒死凿穿吴军重围,救出重伤之君侯!
君侯身中箭创及矛伤数处,失血甚巨,然性命无虞!
臣与文长已接应至安全处,正全力救治!
陈督帅力战重伤,白毦兵…伤亡殆尽…然忠魂不灭,功在社稷!荆州虽失,擎天之柱犹存!
汉室…幸甚!……”
每一个字,都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刘备的心头!
劈在所有人的心头!
“云长…未死…真的…未死…”
刘备死死攥着那份染血的军报。
巨大的狂喜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冲垮了所有的堤防!
他猛地仰起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