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钉在他的后背肩胛之处!
“噗!”“噗!”
箭镞透体而入的闷响令人牙酸。
萧彻身体剧震,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却被他死死咽下。上升之势因此一滞,但他借着箭矢冲击的力道,足尖在宫墙砖石上再次狠狠一蹬,硬生生又拔高一截,终于翻上了墙头!
“逆贼休走!”墙下侍卫怒吼,更多的脚步声和呼喝声从四面八方涌来。警锣被敲响,哐哐之声瞬间传遍四周!
萧彻半跪在墙头,回头冷冷瞥了一眼下方乱成一团的火光和人群,目光最终落在远处那片最为巍峨深邃的殿宇群——皇帝的所在。
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讥诮的弧度,随即毫不犹豫,翻身坠下高墙,落入外面更广阔的黑暗之中。
墙内,皇城如同被捅破的蜂窝,彻底沸腾起来。
“搜!给我搜!逆贼中了箭,跑不远!” “封锁所有街巷!许进不许出!” “快去禀报冯公公!不…直接禀报陛下!有逆贼挟持人质潜逃!”
火把如龙,迅速涌出宫门,冲向京城的大街小巷。犬吠声、呵斥声、砸门声……很快打破了京城夜的宁静。
而此刻,萧彻已抱着人,落在一条僻静的死胡同里。后背箭伤处的鲜血迅速浸透黑袍,带来一阵阵撕裂的剧痛和麻木感。他点了伤口周围几处大穴,暂时止住血流,呼吸粗重了几分。
必须立刻找个地方藏身,处理伤口,更重要的是救治小师妹。京城虽大,但在全城戒严之下,任何客栈、医馆都不再安全。
他脑中飞速闪过几个备用的隐秘据点。
就在这时,怀中的人似乎被方才的颠簸和喧嚣惊动,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痛苦的呻吟,长长的睫毛颤抖着,似乎想要睁开眼。
“别怕……”萧彻立刻低头,声音嘶哑却放得极轻,用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语调低语,“师兄在。”
那声音似乎起了作用,她蹙紧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再次陷入昏沉。
萧彻不再犹豫,辨认了一下方向,身影融入错综复杂的巷道阴影,朝着城中某个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汇聚的区域潜行而去。那里,有他早年布下的一处暗桩,是一间看似普通的棺材铺。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谁也不会想到,重伤的靖王会带着人要躲进棺材铺里。
夜色深沉,京城的骚动才刚刚开始。
宫墙之内,紫宸殿。
皇帝萧玦并未安寝,他穿着寝衣,外罩龙袍,脸色在烛火下显得异常青白,眼下的乌黑浓得化不开。方才强行压下的反噬,因为这一夜的惊怒交加,似乎有加剧的趋势,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阴冷的疼痛。
冯保连滚爬爬地进来,扑倒在地,声音发颤:“陛…陛下…不好了…有逆贼…逆贼从冷宫方向潜出,打伤了侍卫,中了箭,但…但还是带着个人…逃出宫去了!”
“废物!”一个白玉镇纸被狠狠掼碎在冯保面前,碎片四溅。萧玦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都是废物!偌大皇城,竟让人来去自如?!带着个人?带着谁?!可是……”他猛地顿住,眼中闪过极度惊疑不定的神色。
难道……是那个“容器”被劫走了?!怎么可能?!地火丹室极其隐秘,又有张威……张威呢?!
“张威何在?!”他厉声问。
“张…张统领…值房走水后…便…便不见了踪影…恐…恐已遭不测……”冯保抖得如同筛糠。
萧玦如遭雷击,猛地向后踉跄一步,跌坐在龙椅上,手指死死抓着扶手。
张威死了?容器被劫?七星灯灭,反噬加剧……所有的事情都在一夜之间彻底脱离掌控!
是谁?到底是谁?!
是那些一直跟他作对的兄弟?是朝中那些清流?还是……那个他从未放在眼里、却偏偏拥有最合适生辰八字的……七弟?
一个名字猛地窜入脑海——萧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