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毫无波澜,仿佛在看一件器物。
就在那鸟嘴面具人的针尖即将刺入孩童皮肤的刹那——
“动手!”
萧彻突然毫无征兆地冷喝一声!
他身后那两个看似随从的汉子猛地暴起!动作快如闪电,袖中滑出短刃,精准狠辣地割断了最近两名看守术士的喉咙!
与此同时,萧彻本人身形一晃,已如鬼魅般掠至那孩童石台前,一掌拍飞了那名手持针剂的鸟嘴面具人!另一只手并指如刀,迅疾斩断捆绑孩童的皮带!
“缇骑办案!逆党束手就擒!”
一声如同虎啸般的怒吼从另一个入口炸响!
轰隆!
那入口的石门被人用巨力猛地撞开!
火光瞬间涌入,照亮了洞窟内所有的罪恶与惊恐!
裴九霄!北镇抚司指挥使林崇麾下最悍勇的千户,他身披黑色鱼鳞甲,手持染血绣春刀,虎目含煞,带着大批如狼似虎的缇骑冲了进来!
“杀!一个不留!”裴九霄刀锋所指,毫不留情。
瞬间,整个改造工坊陷入了彻底的混乱!缇骑与工厂守卫、术士厮杀在一起,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萧彻一把将吓呆的孩童护在身后,银色面具下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战场,偶尔出手,必然有一名试图偷袭的术士或守卫无声倒地,手法干净利落,绝非寻常王爷应有的身手。
裴铮躲在裂缝的阴影里,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看着厮杀的双方,看着那被护在萧彻身后的孩童,看着如同猛虎下山般砍杀逆党的裴九霄……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清这错综复杂、瞬息万变的局势。
萧彻是敌是友?他假扮买家潜入,是为了查证?还是为了……灭口?
裴九霄的突击,是巧合?还是早已布局?
那孩子……
就在这时,一名疯狂的术士眼见大势已去,竟嘶吼着扑向被萧彻护在身后的孩童,手中举起一支装有幽蓝液体的破裂针管,试图同归于尽!
“小心!”裴铮脱口而出,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萧彻反应极快,侧身欲挡。
但有人比他更快!
一道刚猛无俦的刀光如同霹雳般掠过!
噗嗤!
那术士的手臂连同针管被齐肩斩断!鲜血喷溅!
裴九霄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孩童和萧彻之前,绣春刀斜指地面,血珠顺着刀锋滑落。他看也没看身后的萧彻,只是对着惊魂未定的孩童沉声道:“别怕。”
他的目光却如同无意般,扫过了裴铮藏身的那处裂缝阴影。
只是一瞬。
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裴铮的心脏却猛地一跳!
裴九霄……看到他了吗?
混乱还在继续,但胜利的天平已彻底倾向缇骑。
裴铮蜷缩在冰冷的阴影里,感觉自己最后的力气正在飞速流逝。煞气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残存的生命。
现在,他该怎么办?
冰冷的石壁硌着裴铮破碎的身体,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像是在撞击一口即将碎裂的破钟。视野边缘已经开始发黑,耳中的厮杀声、兵刃碰撞声变得遥远而模糊,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湖水。唯有体内那龙脉煞气的肆虐依旧清晰无比,如同万千冰针在他残破的经脉中疯狂攒刺、冻结、又灼烧。
裴九霄那一眼,快如电光石火,却像一根烧红的针,扎进了裴铮几乎停滞的思维里。
他看到了。
他一定看到了。
但那一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惊愕,没有示意,甚至没有杀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属于北镇抚司千户的冰冷。然后他便转开了视线,仿佛只是扫过一处无关紧要的阴影,继续指挥着缇骑清剿残敌,护着那名孩童和……齐王萧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