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抬手替我抿去泪珠,什么也没问。
每一次接触,每一次试探,都像是在悬崖边沿共舞。他演技太好,好得让我偶尔会生出一丝不确定的寒意。但心口的预知痛楚刻骨铭心,不容我退缩。
饵已经撒下,他似乎并未起疑,甚至……日渐“情深”。
婚约来得顺理成章。皇帝下旨,为“深受惊吓、无依无靠”的我与“仁厚可靠”的七皇子赐婚,全了一桩佳话。
红烛高烧,满室喜庆的赤色。龙凤喜烛噼啪作响,映得他一身大红吉服,面如冠玉,眉眼间氤氲着醺然醉意,比平日更添几分风流缱绻。
合卺酒端到面前,金杯璀璨。他执起一杯,臂弯绕过我的,气息相近,沉香混合着酒气,几乎令人眩晕。
“夫人。”他低唤,声音浸透了夜的醇厚。
我垂眸,掩去眼底所有冰冷算计,就着他的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液辛辣,滚过喉咙,灼烧一路坠入胃腹。
成了。酒里无毒。我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
下一刻,他却忽然轻笑出声,抬手,微凉的指尖抚上我的脸颊,动作爱怜无比,眼神却骤然变了。那层温润的伪装像冰片一样剥落,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幽暗与一丝……玩味的残酷。
“夫人的演技,真是精妙。”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每个字都像裹着蜜糖的冰针,“步步为营,引人入胜。”
我身体骤然一僵,血液似乎瞬间冷凝。
他不等我反应,俯身靠近,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温热的呼吸带着酒意喷洒在我唇上,说出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窟:
“只是不知,夫人费尽心机改写那个被我刺穿的未来时……”
“可曾想过,那预知未来的血色曼陀罗……”
他顿住,欣赏着我脸上无法抑制碎裂开的惊骇,嘴角弯起一个残忍而愉悦的弧度。
“本就是我为你种的。”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婚房内灼热的空气仿佛骤然冻结。红烛的暖光投在他脸上,勾勒出分明俊朗的轮廓,却再也映不出一丝一毫我曾熟悉的温润,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幽寒和一种近乎残忍的玩味。
我心脏猛地一缩,那被利刃贯穿的幻痛再次袭来,几乎让我窒息。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四肢百骸一片冰凉。
他……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从我触碰花瓣看到未来,到我步步为营的接近,所有的恐惧、算计、伪装,在他眼中,恐怕不过是一场早已料到、且兴致盎然观赏至今的拙劣表演。
“为我……种的?”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几乎不像是自己的。大脑疯狂运转,却只搅起一片惊涛骇浪后的混沌。血雨,火海,曼陀罗……这一切,竟都是他的手笔?
“不然呢?”萧澈轻笑,指尖依旧流连在我脸颊,那触碰冰冷如毒蛇的信子,“你以为那般巧合,一场血雨偏偏浇灭你要葬身的大火?又那般巧合,偏偏在你面前长出能窥见未来的花?夫人,世上哪有那么多机缘。”
他俯身,靠得更近,浓郁的沉香混合着合卺酒的辛辣气息将我彻底笼罩,语气却轻柔得像情人间的低语:“那场火,本就是我放的。那场雨,亦是我求来的。那片曼陀罗花海,更是我精心为你培育的蛊。”
“为……为什么?”我艰难地吐出疑问,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攫住了我,我仿佛一个提线木偶,自以为挣脱了命运,却发现自己从头至尾都在他掌中起舞。
“为什么?”他重复着,眼底掠过一丝奇异的光彩,像是狂热,又像是某种极致的偏执,“因为你需要看见那个未来啊,我的夫人。”
他的指尖滑下,轻轻点在我的心口,正是幻痛最剧烈的位置。
“你需要亲眼看见我杀了你,需要被死亡的恐惧彻底侵蚀,需要被逼到绝境,才能激发出你骨子里所有的狠戾、算计和不甘……才能变成现在这样,步步为营,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