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站直了身体,眼中醉意荡然无存,只剩下冷冽的审视。他甩开萧彻的手,语气听不出喜怒:“一道几乎淡化的旧疤,一个握刀的茧子。萧大人,你这‘恩客’扮得,破绽百出。”
萧彻扯了扯衣襟,露出惯常的冷嘲:“若非裴大人‘及时’出手,砸场子似的帮忙,此刻或许我已套出关键了。”话虽如此,他却清楚,方才若非裴九霄,身份恐已暴露。
裴九霄轻笑一声,月光勾勒出他俊朗的侧颜:“套取情报?你差点成了别人案板上的鱼。”他目光锐利地看向软红阁方向,“这绿芙,绝非等闲。她方才看你的最后一眼,满是探究。你‘张员外’的戏码,到此为止了。”
暗巷深处,更夫敲梆的声音悠远传来。两人对视一眼,身影迅速没入黑暗之中。危机暂解,但线索似乎并未真正握在手中,反而更加迷雾重重。那绿芙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而裴九霄的突然出现,又真的只是巧合吗?
暗巷的阴影浓稠如墨,将两人的身形彻底吞没。远处更夫的梆子声空洞地回荡,衬得这角落愈发寂静,只剩下彼此几乎不可闻的呼吸声。
萧彻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裴大人真是好兴致,软红阁的酒,可还入口?”话是冲着裴九霄方才的“醉态”去的。
裴九霄靠在潮湿的墙壁上,指尖弹了弹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那副玩世不恭的纨绔面具似乎又戴了回去,唯有眼神在黑暗中锐利得惊人:“比不上萧大人演的戏精彩。若非那杯酒泼得及时,你颈上那道疤,此刻怕是已经摆在某些人的案头了。”他顿了顿,语气微沉,“那女人,指甲缝里藏了东西,极细的银针,淬没淬毒不好说,但肯定不是用来绣花的。”
萧彻背脊微微一僵。他竟未察觉绿芙手中还有这等细微杀器。若非裴九霄撞翻茶几……
“你如何得知?”萧彻问,声音里褪去了些许冷嘲。
裴九霄轻笑一声,从怀中摸出一样小物件,在极其微弱的月光下,那是一只几乎融于阴影的黑色甲虫,材质非金非玉,翅膀上却镂刻着极其繁复的纹样。“方才‘不小心’从她裙角拂落的。南疆巫蛊寨用来追踪人的小玩意儿,名叫‘附骨蛉’,沾上身,十里之内无所遁形。”他指尖微一用力,那甲虫悄无声息地化为齑粉,“看来,萧大人你这‘张员外’,不仅引起了怀疑,还被人当成了值得放长线的大鱼。”
萧彻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军马走私案竟牵扯到南疆巫蛊之术?这潭水比想象得更深。
“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萧彻终于问出关键,“别告诉我真是巧合。”
裴九霄拍了拍手上的粉末,语气懒洋洋,内容却不容置疑:“路过,看不下去你差点把差事办砸了,这个理由行不行?”见萧彻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他才稍稍正色,“宫里丢了件小玩意儿,线索隐约指向这软红阁。原想自己悄悄查了,没想到撞上萧大人在这儿……英雄救美?”他尾音上扬,带着惯有的调侃。
萧彻根本不信他这番说辞,宫里丢东西需要他裴九霄亲自来这种地方查?但眼下不是深究的时候。两人心思各异地沉默了片刻。
“绿芙不能动了。”萧彻率先开口,冷静分析,“打草惊蛇,她背后的人只会藏得更深。你那‘附骨蛉’倒是提醒了我,或许,该换个法子。”
“哦?”裴九霄挑眉,“萧大人有何高见?”
“她既已怀疑我,不如将计就计。”萧彻眼中闪过冷光,“‘张员外’受惊离去,但这条线不能断。她若真有所图,必会设法再探我的底细。或许,会主动接触‘张员外’这条线上,她认为可能有关联的其他人。”
裴九霄瞬间明了:“比如,那个恰好出现,又恰好知道‘张员外’行踪,还恰好搅了局的……裴家九公子?”
萧彻点头:“一个醉醺醺的纨绔子弟,口无遮拦,或许能从她那里套出些‘张员外’套不出的东西。”这是险招,赌的是绿芙对裴九霄的戒心更低,赌的是裴九霄真有本事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