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恐惧、或幸灾乐祸的目光,齐刷刷射向马背上的萧彻。
刘文正抬起头,老泪纵横,指着萧彻,声音嘶哑破碎:“萧彻!你这国贼!你还敢来面圣!你看这煌煌天日,皆因你而晦暗!你看这京城百姓,皆因你而遭殃!你……”
“闭嘴。”
萧彻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般刺入所有人的耳膜,带着一种极度不耐烦的、冰冷的杀意。
刘文正被他那眼神一扫,竟浑身一颤,后面的话生生噎在了喉咙里。
萧彻翻身下马,无视那满地的朱紫公卿,径直走向养心殿大门。
曹安民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声音尖细却沉稳:“萧同知,陛下龙体欠安,刚刚服了药歇下。有何要事,可由咱家代为通传。”
“让开。”萧彻脚步未停,目光直视那扇紧闭的殿门。
曹安民脸上笑容不变,身体却纹丝不动:“萧同知,宫有宫规。陛下歇息,谁也不见。您还是……”
“我说,让开。”萧彻的声音骤然降至冰点,右手按在了绣春刀的刀柄之上。
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跪地的官员们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屏住了!曹安民脸上的笑容终于僵硬了,眼底闪过一丝惊怒。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
养心殿内,传出一阵压抑的、剧烈的咳嗽声,以及瓷器落地的碎裂声!
紧接着,是一个虚弱却焦躁的声音响起:“外面……外面何事喧哗?!曹安民!”
曹安民脸色一变,狠狠瞪了萧彻一眼,连忙转身推开殿门一条缝隙,侧身进去:“陛下,是萧同知他……”
“让他……让他进来!”皇帝的咳嗽声更加剧烈,带着一种病中的易怒和不安。
曹安民无奈,只得重新打开殿门,对萧彻冷声道:“陛下宣召,萧同知,请吧。”语气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萧彻看也未看他,大步踏入殿内。
浓重的药味几乎令人窒息。光线昏暗,年轻的皇帝只穿着明黄色中衣,披着外袍,靠坐在龙榻上,脸色潮红,气息不稳,地上是一只打碎的药碗。他看到萧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有依赖,有猜忌,更有一种深藏的恐惧。
“萧彻……京城……京城又……”皇帝的声音虚弱而急促,“朕听闻……又是那瘟病?就在御河边?这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朕不是让你去查了吗?!”
“陛下,”萧彻单膝跪地,声音沉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非是天灾,乃为人祸。”
皇帝猛地坐直了身体,瞳孔收缩:“人祸?!你说什么?!”
“臣已查明,所谓瘟病,实乃一种来自西域的奇毒所致。”萧彻语速极快,却字字清晰,“毒物被混入西山运出的河泥,借疏浚御河之机带入京城。接触者便会中毒,症状酷似癔症疯魔,极具传染假象!”
“西……西山?”皇帝的脸色更加苍白,“西域奇毒?如何……如何入得京城?又如何能混入西山河泥?”
“通过西域使团。”萧彻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皇帝,“鸿胪寺内,有人为其大开方便之门!甚至协助其散布毒物!臣怀疑,其最终目标,恐非扰乱京城那么简单!”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却更惊心:“陛下近日龙体不适,是否也曾接触过……来自西山的新土?或是……西域进献的香料、器物?”
皇帝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瞬间被巨大的惊恐所充斥!他下意识地看向龙榻旁香炉里袅袅升起的、来自西域的沉香,又想起前几日宫中移栽的、来自西山别苑的奇花异草……
一个可怕的、环环相扣的弑君阴谋,在这一刻变得清晰无比!
利用他对“时疫”的恐惧,让他深居简出,再通过日常所用之物,悄无声息地……
“是谁?!”皇帝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带着极致的愤怒和恐惧,“是谁如此大胆?!西域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