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用……”他喃喃自语,状若癫狂。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目光死死盯住我,又迅速看向那封信,眼中闪烁着极度危险的光芒。他一把将信塞入怀中,另一只手再次举起那枚铁梭,却不是掷向我,而是狠狠砸向旁边的烛台!
砰!烛台倾倒,火焰瞬间引燃了散落在地的陈旧书卷!
“走水了!!档案库走水了!快来人啊!”王琨扯开嗓子,发出凄厉无比的尖叫,同时身形猛地向后暴退,撞开窗户,竟是毫不犹豫地跳窗遁走!
他竟宁可放火制造混乱,也要带着那封信逃走?!
那封信里到底有什么?!
火势借着满地的陈旧书册和木质书架,瞬间蔓延开来,浓烟滚滚而起!
窗外已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侍卫的惊呼!
不能再停留!
我目光急速扫过地上散落的其余几封信函,毫不犹豫地将其全部抓起塞入怀中,同时一脚踢开旁边另一扇窗户,身形如烟,投入窗外更深的夜色之中。
身后,是迅速燃起的熊熊烈火和越来越近的喧哗。
怀中的信笺硌在胸口,却比火焰更烫。
晋王……赵莽……
还有那需要特定方式才能显影的密信……
秋猎……
一个更加庞大、更加恐怖的阴谋轮廓,在火光与夜色中,狰狞地显现出来。
必须尽快破译这些密信!
皇城的喧嚣与档案库冲天的火光被远远甩在身后。我如同夜枭,在连绵的屋脊阴影间疾行,怀中的几封密信如同烧红的炭块,灼烧着胸膛,也灼烧着思绪。
王琨那异常的反应,晋王隐秘的徽记,还有他宁可纵火也要夺信而逃的决绝……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这些看似平常的信笺,才是真正关键所在!
必须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我没有返回任何官署或可能的落脚点,赵莽既已撕破脸,那些地方必然早已被盯死。身影在街巷间几个转折,最终悄无声息地滑入一间早已废弃的城隍庙。蛛网密布,残破的神像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灰尘和一种死寂的阴冷。
这里,曾是前朝一处秘密监察哨的据点,暗道纵横,但早已废弃多年,无人问津。
确认四周无人跟踪后,我寻了一处最为隐蔽的残破偏殿,用火折子点燃一根捡来的残烛。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
我将那几封信函尽数取出,平铺在积满厚尘的供桌上。
一共四封。信纸泛黄,墨迹是常见的松烟墨,内容无非是些官场往来、问候安康的套话,落款署名模糊不清,甚至有些张冠李戴,日期也杂乱无章。无论怎么看,都像是被人随意丢弃的废信。
但王琨的反应,还有那隐藏在背面的晋王狼头徽记,绝不可能有假。
我拿起那封绘有狼头徽记的信,凑到烛火下,仔细反复察看。指尖摩挲着纸面,触感并无异常。对着光看,纸张质地均匀,也没有夹层。
隐形墨水?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某些密写药水确实需要特殊方式显影。
我尝试着将信纸轻轻靠近烛火烘烤——这是最常用的一种显影方式。
纸面被烤得微微发黄卷曲,但除了原有的字迹变得更加焦黑之外,并无任何新的内容出现。
不是热显影。
又试着用手指蘸取少量清水,轻轻涂抹在字迹行间空白处——依旧毫无反应。
不是水显影。
还有什么?酸?碱?甚至……血?
我眉头紧锁,目光再次落在那狰狞的狼头徽记上。银粉绘制……银粉……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有些荒诞的念头猛地窜入脑海。
龙脉煞气!
赵莽官廨那邪阵,沟通地底,汲取的不正是龙脉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