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功,欲深究‘核心’,势急。”
陆昭然沉默片刻,嘴角忽然勾起一丝冰冷的、近乎残酷的笑意。
“深究‘核心’?”他低声自语,“好啊……那就告诉你们‘核心’在哪里。”
他需要纸笔。很快,先前那“狱卒”再次进来,无声地留下了东西。
陆昭然飞快地写下了几行字,内容极其惊人:他详细“供述”了一个地点,位于京畿西南一百二十里处的“黑风洞”,声称那里才是“大地之心”能量波动的真正源头,皇庄下的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副产物,并附上了如何避开“危险能量场”的“方法”。
这当然全是假的。“黑风洞”只是一处普通的废弃矿洞,但地形复杂,足以设下致命的陷阱。
他将纸条用同样方式传递了出去。他知道,这假情报必然会通过某个“恰好”能被东厂收买的环节,迅速呈送到东厂督公的案头。
东厂想抢功?想深挖秘密?甚至可能……背后就有那煽动言官之人的影子?
那就让他们去。让他们去碰碰那根本不存在的“核心”。
让他们把注意力和力量,浪费在错误的方向上。
这既能暂时缓解皇庄真正核心的压力,或许……也能让那些藏在幕后、对“大地之心”有所图谋的势力,露出马脚。
陆昭然重新闭上眼,如同老僧入定。
棋盘已经乱了,那就把水搅得更浑。利用敌人的贪婪和急躁,让他们自己去踩陷阱。
这或许是为数不多的、能为沈星澜和那摇摇欲坠的护盾,争取到的时间和机会了。
只是,这代价,恐怕会是许多被误导的生命。陆昭然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但随即又变得坚定。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这是他选择的路。
陆昭然指间的轻微颤抖,最终归于死寂般的平静。那一点点人性的迟疑,被更深沉的、近乎冷酷的决心所覆盖。他闭上眼,不再去看那想象中可能因他一句谎言而即将奔赴黄泉的身影。棋手,不能为棋子的命运落泪。
……
东厂督公曹谨淳的私邸深处,烛火通明。
一份密报被心腹太监小心翼翼呈上。曹谨淳,面白无须,保养得宜的脸上看不出年纪,唯有一双细长的眼睛,开阖间精光四射。他慢条斯理地展开那薄如蝉翼的纸条,目光扫过上面关于“黑风洞”与“真正核心”的内容。
嘴角,缓缓勾起一丝莫测的笑意。
“陆昭然……倒是个识时务的。”他尖细的嗓音在静室中回荡,带着一丝嘲弄,“看来这天牢里的饭食,让他想通了不少事。”
身旁的心腹低声道:“督公,此情报来得突兀,会不会有诈?陆昭然此前可是硬气的很。”
曹谨淳轻笑一声,用指甲弹了弹纸条:“诈?或许。但这重要吗?”
他站起身,踱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重要的是,陛下对锦衣卫和钦天监都已心生疑虑。重要的是,这‘大地之心’的秘密,谁先掌握,谁就能立于不败之地。黑风洞是陷阱也好,是真正核心也罢,咱家总得派人去看看。万一……是真的呢?”
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贪婪与野心:“就算不是,折损些人手,若能抓住陆昭然传递假情报的把柄,或是借此将水搅得更浑,方便咱家下一步行事,那也值得。更何况……”
他话音一顿,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毒蛇吐信:“……咱家也很好奇,那洞里,到底藏着什么,值得陆昭然用这种方式来‘调虎离山’。传令下去,调派一队精锐好手,再带上那些刚从西域‘朋友’那里得来的、能克制古怪玩意儿的家伙,连夜出发,探一探那黑风洞!记住,有任何发现,优先回报给咱家,不必经过其他衙门。”
“是!”心腹领命,无声退下。
曹谨淳摩挲着玉扳指,脸上笑意更深。他不在乎死多少人,他只在乎能否抓住权力上升的绳索。陆昭然的将计就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