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牢房的门被无声地打开了。
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闪入,迅速关上门。来人脱下兜帽,露出一张沈星澜麾下那名最擅长潜行侦察的亲信面孔!
“陆大人!时间紧迫,长话短说!”亲信压低声音,语速极快,“沈将军虽远在西域,但一直在关注京城动向!他离京前,就已怀疑东厂与之前弹劾异闻司、乃至地变中的诸多蹊跷有关,命我暗中调查!”
他从怀中取出几份密函和一件染血的物证:“我们截获了东厂番子与城外一股神秘势力的通信!证据表明,近日几起最恶劣的、屠戮整村疑似‘感染者’的案件,并非锦衣卫所为,而是东厂之人冒充!他们故意扩大化、残酷化,就是为了激起民愤,扳倒您!”
他又拿出那件物证——那是一枚特制的东厂箭簇,与“误伤”百姓的箭矢完全一致,却是在一个本该与东厂毫无关系的现场发现的!
“更重要的是,”亲信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寒意,“顺着线索深挖,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宫内……指向了曹谨淳督公身边几位最得力的档头。而他们……似乎都与当年权阉曹吉祥的某些余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曹吉祥!那是英宗朝时期权倾朝野、甚至策划发动政变的大太监!虽然事败被诛,但其党羽势力盘根错节,并未完全清除。
陆昭然眼中猛地闪过锐光!一切似乎都串联起来了!
东厂为何一直针对异闻司?为何急于掌控“异变”相关事务?为何要如此急切地扳倒自己?
恐怕不仅仅是为了争权夺利!
曹吉祥余党,很可能早已渗透东厂高层!他们或许从某些宫廷秘档中,知晓了更多关于星空、关于“吞噬者”、关于放射性力量的秘密!他们想要的,或许根本不是平息灾变,而是……掌控这种危险的力量!甚至……与虎谋皮?
自己主持的清剿,虽然酷烈,但目标确实是清除威胁。而东厂,则是要趁机搅浑水,趁机抢夺“资源”,甚至不惜制造更大的混乱来掩盖他们的真实目的!
“证据……必须送出去!”陆昭然急促道,“必须呈送御前!”
“难!”亲信摇头,“曹谨淳把持宫禁,陛下身边恐也有他们的人!这些证据一旦暴露,他们必会不惜一切代价销毁!而且……陛下此刻,会信吗?会为了一个停职的官员,去动权倾朝野的东厂督公?”
陆昭然沉默了。他知道亲信说的是事实。皇帝需要平衡,需要稳定,在确凿无疑的证据和巨大的压力面前,很可能会选择牺牲他,维持表面平静。
“还有一个消息,”亲信脸色更加凝重,“‘哑谷’出事了。有一个极其危险的‘异人’逃脱,方向……似乎是西方。沈将军那边,恐怕会有大麻烦。”
陆昭然的心猛地一沉。内忧未平,外患又至!那逃脱的“七号异人”,与西方正在苏醒的“吞噬者”威胁,以及那艘刚刚唤醒的星舟……会发生什么?
“你立刻带着证据,想办法秘密接触首辅,或者……直接去找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岳!”陆昭然快速决断,“王岳与曹谨淳素来不和,或可一用!务必小心!”
“是!”亲信重重点头,再次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里。
牢门重新关上。
陆昭然独自坐在黑暗中,眉头紧锁。
东厂的嫁祸,曹吉祥余党的阴影,逃脱的恐怖异人,西方的星舟与吞噬者……
帝国的风暴,从来不止于朝堂的倾轧,更来自于星空深处和地底之下那冰冷的、贪婪的注视。
他的停职,或许只是这场更大风暴来临前,一个微不足道的前奏。
而沈星澜在西方,将要面对的,可能是来自东方故土的……另一把淬毒的匕首。
诏狱的黑暗冰冷而粘稠,仿佛能吞噬一切声音与希望。陆昭然枯坐其中,思绪却如电般疾驰。东厂、曹吉祥余党、失控的异人、西方的星舟……无数线索在脑中碰撞,勾勒出一张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