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剑身产生,尤其是那刺入蛊母体内的剑刃部分,仿佛化为了一个无底的黑洞(却是纯净的黑洞)。
那喷涌出的滔天煞气,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一阵阵凄厉不甘的尖啸,竟被强行扭转方向,倒卷而回,疯狂地被吸入尚方宝剑之中!
煞气涌入剑体,那璀璨的光芒微微黯淡,剑身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隐约可见黑气在透明的剑身内部左冲右突。然而,每当一丝煞气试图侵蚀剑体,剑脊深处便会亮起一抹纯正的金红之光,如烈火燎原,如烈日融雪,迅速将其涤荡、净化、转化为虚无。
这是一个无声却惊心动魄的净化过程。
蛊母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中残留着无尽的怨毒和难以置信。她千年修为所聚的罪恶本源,正被这柄代表人间正道与皇权的圣道之剑强行抽取、净化。
最终,最后一缕黑气也被吸入剑中,并在一声轻微却清越的震鸣中,被彻底化去。
石室内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荡然无存。
蛊母的躯壳化作飞灰,簌簌飘散。
哐当。
尚方宝剑掉落在地,光芒尽敛,恢复成古朴模样,只是剑身似乎更加清亮了几分。
陆昭然脱力地跪倒在地,胸膛剧烈起伏,望着那柄静静躺在地上的剑,眼中充满了敬畏与震撼。
石室顶端,一缕天光恰好破开幽暗,温柔地洒落,照亮了尘埃,也照亮了那柄净灭邪祟的圣道之剑。
京城上空,最后一丝被孤鸿子剑意净化的晴空再次被翻滚涌来的漆黑云层吞噬。这一次,云层压得更低,仿佛触手可及,其中翻滚的不再是雨水,而是浓郁如墨、粘稠如浆的实质化煞气!凄厉的风啸声中,夹杂着万千冤魂的哭嚎和毒虫窸窣的嘶鸣。
皇宫剧烈震动,地面开裂,一道道粗壮的、由纯粹怨念和腐蚀性能量构成的黑色触须从地底破土而出,疯狂抽打、缠绕、吞噬着所能触及的一切!砖石崩塌,宫人惨叫着被触须卷入地底,连精锐的禁军在内卫的带领下结成的阵势,也在那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纸糊般被轻易撕碎!
蛊母!她并未真正消亡!
她的意识早已与地脉深处的怨气和无尽毒蛊融为一体!之前的消散,更像是一种蛰伏和积蓄!如今,她携着地底千年积郁的所有污秽与愤怒,以最彻底、最疯狂的姿态,归来复仇!
“护驾!快护驾!”朱翊钧声嘶力竭地大吼,挥剑斩断一根袭向沈星澜的黑色触须,但那触须瞬间再生,反而将他狠狠抽飞出去,撞在盘龙柱上,口喷鲜血。
沈星澜站在残破的殿宇前,脸色前所未有的苍白,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真正的惊惧。他算计了一切,却算不到这早已非人的存在,竟能爆发出如此毁天灭地的力量!长生?霸业?在这最原始的、吞噬一切的怨恨面前,都成了可笑的笑话。
孤鸿子强提一口真气,将试图靠近的触须逼退,但他如今功力尽失,已是强弩之末,嘴角不断溢出血沫,身形摇摇欲坠。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一切。
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踉跄却坚定地,从废墟阴影中走出。
是陆昭然。
他依旧虚弱,脸色苍白,脚步虚浮,手中却紧握着一柄剑——并非神兵利刃,而是一柄样式古朴、象征着天子权威、却并无特殊力量的【尚方宝剑】!这是朱翊钧为让他稍具自保之力,勉强寻来给他的。
他抬头,望向那乌云核心。那里,无数煞气翻涌凝聚,隐约形成一个扭曲的、巨大的女性面容,空洞的双眸流淌着黑色的血泪,正是蛊母最后的意识显化!
无尽的痛苦、怨恨、毁灭欲念,如同海啸般冲击着所有人的心神。
陆昭然的心脏猛地抽搐,那些被蛊母折磨、被当成实验体、最终失去一切的记忆疯狂涌现。但这一次,伴随而来的不再是冰冷的力量和毁灭的冲动,而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