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他裸露的手腕和脖子上,果然布满了红肿的蚊子包,痒得他龇牙咧嘴。
“谁说不是呢周老板!” 同桌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账房先生模样的人(粮商李掌柜)也苦着脸,“我家库房里的米面都遭了殃,刚发现好几个袋子被钻了虫眼!这鬼蚊虫,连粮食都不放过!点了熏香都不管用,反而呛得人难受!”
“哼,我看就是前些日子那场邪门的大雨闹的!还有那晚山里的动静……” 另一个面容阴鸷的瘦高个(布商王老板)压低声音,眼神闪烁,“听说黑风岭那边……不太平!怕不是有什么脏东西跑出来了,引了这么多虫豸秽物!”
“呸呸呸!晦气!” 周福贵啐了一口,烦躁地挥手驱赶着几只围着他脑袋打转的苍蝇,“再这么下去,生意都没法做了!老子的新茶都怕被虫蛀了!那些号称驱虫的香囊药包,都是骗钱的玩意儿!”
就在这时,苏晴恰好从茶楼下匆匆走过。
奇妙的一幕发生了!
那几只围着周福贵脑袋嗡嗡乱飞、伺机下口的苍蝇,仿佛突然受到了某种无形的惊吓,猛地调转方向,如同逃命般,“嗡”地一下四散飞窜,瞬间远离了苏晴经过的区域!连带着茶楼窗口附近盘旋的其他蚊虫,也如同潮水般退去,在苏晴周围三尺之内,形成了一个短暂而清晰的“无虫真空区”!
“咦?” 周福贵拍打的动作猛地停住,他惊愕地瞪大了小眼睛,死死盯着楼下匆匆走过的苏晴!他看得清清楚楚!那些烦人的苍蝇蚊子,好像……很怕这个姑娘?
“周老板?你看什么呢?” 李掌柜和王老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个穿着朴素、行色匆匆的乡下姑娘背影,并无特别之处。
“虫……虫子……” 周福贵指着苏晴的背影,有些语无伦次,“刚才围着我转的苍蝇,一靠近她,全跑了!跑得飞快!”
“有这事?” 李掌柜和王老板一脸不信,“周老板,你是被蚊子叮糊涂了吧?一个乡下丫头,还能吓跑虫子?”
“不可能!老子看得真真的!” 周福贵急眼了,他猛地站起身,肥胖的身体撞得桌子一晃,茶盏叮当作响。他顾不上许多,拔腿就往楼下冲!
“哎!周老板!茶钱!茶钱还没付呢!” 茶博士在后面急喊。
周福贵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他像一头发情的公牛,气喘吁吁地冲出茶楼,臃肿的身体在人群中笨拙地左冲右突,一双小眼睛死死锁定前方那个即将拐入旁边小巷的粗布身影。
“姑娘!前面那位姑娘!请留步!留步啊!” 周福贵扯着嗓子大喊。
苏晴听到喊声,疑惑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到追来的是一个气喘吁吁、穿着绸缎的陌生胖子,她下意识地警惕起来,后退半步,手按住了腰间(虽然那里只有一把防身的柴刀):“这位老爷,您叫我?”
周福贵冲到近前,扶着墙大口喘气,小眼睛却如同探照灯般在苏晴身上来回扫视,鼻翼还一耸一耸地用力嗅着。
没有熏香!没有药味!只有一股极其清淡、若有若无的……仿佛雨后新草的清新气息?这气息极其好闻,让他烦躁的心绪都不由得平静了一丝。
“姑娘……你……你身上……” 周福贵喘匀了气,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是不是带了什么……特别的东西?驱虫的?”
苏晴心中猛地一跳!她立刻想到了山坳里那三株刚种下的驱虫草!难道……是那草的气息沾染到了自己身上?她脸上不动声色,摇了摇头:“老爷说笑了,我一个乡下丫头,哪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刚在田里忙活完,沾了点草叶子味儿。” 她说着,下意识地拍了拍衣角。
然而,就在她拍打衣角的瞬间,一粒极其微小、不起眼的、带着银灰色泽的……草籽,从她粗糙的衣襟缝隙中悄然滑落,无声无息地掉进了墙角潮湿的泥土缝隙里。
周福贵的目光何等毒辣!他虽然没有看清那具体是什么,但苏晴那一瞬间细微的紧张和拍打衣角的动作,让他更加确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