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坛酒,埋在土里时是涩的,等掺了月光、人情、草木香,再开封时,竟全成了甜。
夜深时,酒坛见了底,杂粮饼也吃得差不多了。墨老鬼抱着空坛,说要去雾隐山再采些野葡萄,酿一坛埋在墨兰的石碑旁,“让她也尝尝这热闹的味儿”。
陈默送他到灵脉馆门口,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交缠的藤蔓。“路上慢点。”他说。
“哎。”墨老鬼应着,脚步却顿了顿,“等明年开春,灵脉莲再发芽,咱们还在这儿喝酒。”
“好。”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月光里,陈默转身回泉边,见慕白正把剩下的草莓酱倒进灵脉泉的水里。酱液散开,像朵小小的红云,引得几条灵脉鱼游过来,围着红云转圈圈。
“留着点念想。”慕白笑着说,“让泉水也记记这甜味儿。”
月光落在泉眼上,灵脉莲的花瓣轻轻合了合,像在收藏这夜的暖。远处的铜铃被风拂得轻响,和泉眼的水流声、远处的虫鸣,凑成了首温柔的歌。
有些故事,就该这样——在月光里开坛,在笑声里酿熟,最后变成日子里的甜,藏在每口酒、每缕香、每段回忆里,岁岁年年,都暖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