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溅出一股苦甜的汁水。七七忽然说：“其实妈妈也想像你一样，报个舞蹈班，可是我怕骨头硬，跳两下就闪到腰，惹人笑。”女儿咬着笔头，歪脑袋看她：“那就报成人瑜伽班嘛，老师说你练好了，再带我一起跳女团舞，到时候咱俩c位出道。”七七笑得把橙子籽喷到桌上，女儿用纸包好，顺手画了个笑脸递给她：“别怕，我当你的粉丝头子。”
连最难以启齿的，七七也试着说。那天女儿问她：“为什么爸爸的照片都收在抽屉最下层？”七七深吸一口气，把女儿抱到膝头，像拆一封旧信那样缓慢：“因为看见他的脸，妈妈就会想起自己没把他留住。不是他不好，是那时候我太年轻，只会把爱拧成绳子，结果勒疼了他，也勒疼了自己。”女儿静静听完，把脑袋埋进七七肩窝，声音闷闷的：“那我们把照片拿出来吧，我想知道他笑起来的样子。下次我过生日，能不能多摆一个纸杯蛋糕给他？我想请他吃。”七七的眼泪砸在女儿的发旋上，烫出一个小小的漩涡。
后来，七七干脆买了一个带锁的木头匣子，母女俩一人一把钥匙。谁有心里话，就写在纸条上放进去。周末的晚上，她们并肩坐在地毯上，把匣子倒空，像拆盲盒一样读对方的纸条——
“今天同桌说我鼻子塌，我照镜子觉得确实不好看。——Z.Y（女儿署名）”
“妈妈今天路过婚纱店，看见一条鱼尾裙，突然想如果三十岁再结一次婚，会不会就不那么害怕了。——q.q（七七署名）”
读到最后，女儿把两张纸条叠在一起，用订书机“咔嚓”钉成一架小飞机，跑到阳台放飞。飞机没有坠进黑夜，而是乘着路灯的光，晃晃悠悠飘向远处。七七从后面搂住女儿的肩膀，下巴抵在她毛茸茸的头顶，轻声说：“以后咱们的话，不用再偷偷扔掉了。它们飞得再高，也落不回我们心里，因为——”女儿接话：“因为我们已经把它交给风，风又把它还给了彼此。”
那一刻，七七听见自己胸腔里那些陈年的雷，轰隆隆滚过，却再也没有闪电劈下来。她知道，从今往后，再大的雷声，也不过是母女之间一句可以共享的悄悄话。
第103章七七和丈夫43
阿斗宠女儿，宠得明目张胆、大张旗鼓。街坊们都说，他那张工资卡就像长在了女儿掌心——小丫头手指一勾，卡里的数字便哗啦啦往外淌，拦都拦不住。
周五傍晚，校门口乌泱泱全是家长。阿斗却能在人海里一眼锁定女儿，因为他手里举着一根半人高的，粉得晃眼，像举着一团云。女儿噘嘴说“想吃草莓味”，他当场把刚买的原味塞给旁边陌生小男孩，转身又去排了二十分钟队。回家路上，女儿把糖啃得满脸糖丝，阿斗就弯着腰给她擦，钱包从后裤兜探出半截，像在打哈欠。
周末逛商场，女儿在橱窗前停了两秒，隔着玻璃摸了摸一条带星星吊坠的项链。阿斗二话不说，进店、刷卡、剪吊牌，三分钟结束战斗。店员笑眯眯地问要不要包装，他大手一挥：“不用，现在就戴！”金属星星贴着女儿锁骨晃啊晃，晃得阿斗眼睛眯成一条缝，仿佛整条银河都落进了他闺女脖子里。
就连女儿随口一句“爸爸，我想看雪”，阿斗都能连夜订机票。那年南方罕见寒潮，航班大面积取消，他硬是多花三倍价钱抢到最后一班红眼航班。落地北方小城的清晨零下十五度，女儿裹着阿斗的羽绒服，睫毛上结着霜花，在雪地里蹦出第一个脚印时，阿斗激动得举着手机连拍两百张，差点把手机冻关机。
家里快递箱堆成小山，全是“女儿一句话”的产物：限量版盲盒整套端箱、会唱法语摇篮曲的独角兽、带天文望远镜的儿童帐篷……妻子七七抗议过：“再惯要上天了！”阿斗却振振有词：“我小时候穷，一根冰棍都得和弟弟分着吃。现在有条件了，我闺女想要的，干嘛不给她？”
直到有天，女儿拽着他衣角小声说：“爸爸，我想要你早点下班。”阿斗愣住了。那天他破天荒六点前回家，推开门，看见女儿把零花钱全倒出来，在茶几上铺成歪歪扭扭的四个字——“陪我玩嘛”。阿斗突
